涂山宁宁和之前大周皇后的躯体不同,模样不同,显得娇柔无力,身高也只能到达自己的下巴,而不像以前能达到自己的鼻梁,但是夏极抱着她时,心底却是产生了一种灵魂相连的感觉。

凡世亲人莫过于血脉相连,而这种灵魂相连,凡人却是连想也想象不到,他们只会以为这是假的,只因为他们没有试过与另一位万世纠葛,哪怕对方只是一朵花,一滴水,一粒尘埃,都会产生联系。

也许是在他成为妖族圣皇之前就认识了,也许还要更久。

夏极真是触碰到她的这一刻,脑海里也是炸开了,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如倒扣之牌,缓缓翻开,走马灯般地一串儿往前上下跑去,往前往后,尽无边际。

每一个记忆,都是他和她的记忆。

每一个记忆时,他和她的模样,身份都完全不同。

但每一个记忆,毫无疑问都是温馨的,都是让人心动的。

一刹那,就能感受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刹那,就是无数心动在灵魂里炸开。

夏极忽然想到涂山宁宁在大周时做的事。

他忽的明悟了。

涂山宁宁凭借着联系找到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去保护他,不是去让他重新挑起振兴妖族的大梁。

她想的是“夏极这样子挺好的,挺开心的,那就好了,好不容易转世为人了,不能让他察觉自己妖皇的身份,只要他去修仙了,在人间有了姻缘,在仙界有了师父,那么就有了新的因果,新的羁绊。

等到他察觉一切的时候,我已经从这无限宇宙里彻底消失了,他顶多哭一哭,难过一会儿,那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后来,姐弟两人摊牌了,宁宁更是决绝地编出了神农玉棺的说辞,让自己不许来妖族否则就不认自己,她那时候就知道她自己快死了,所以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让自己不要承担起妖皇的担子,不要和妖族一起覆灭,时间长了,有了新的生活,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人生从不如初见。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不可能的。

妖族一身都是宝,妖丹能提高修为,妖躯能去锻造法宝,有的妖魔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这就导致了妖族打仙佛那是消耗战,仙佛打妖族,那是以战养战,说不定打着打着还能靠吃丹药突破,靠妖躯炼出更强的灵宝。

除此之外还有内在原因,那就是妖族的修炼,提升境界慢,突破更是要到妖尊层面才可以,不像仙佛,突破心神识我身五大限就能迎来雷劫,然后拎起灵宝就能打。

不仅如此,还有外在原因,那就是仙佛的压制,高层战力的一边倒压制。

如此种种因素,内外原因,大势所趋,妖族崛起,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不可能!

涂山宁宁看穿了这一切,所以她决定自己跟着妖族一起毁灭,但夏极不可以。

所有妖族都死了,都被圈养了,夏极都需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瞬间。

夏极明白了怀里小狐娘的心意。

她就和她说的一样,心眼很小,小到只装了自己,所以,对于妖族而言,她其实已经是个叛徒,但却是没有负了自己。

夏极唇角勾了勾,真是个愚蠢的姐姐。

他怀里的小狐娘忽的开始缩小,阴阳一炁的力量在强化着她的躯体,但元神大限又在疯狂腐蚀着她的躯体,这一增一减就带着她竟是往原形而去,如果不是阴阳一炁,她不仅会归于原形,而且会迅速地灰飞烟灭,从躯体到灵魂全部死亡。

眼看着她竟要变成一只火红小狐狸的模样。

但是没关系。

妖皇左眼,好像就是为这一刻而存在的。

夏极纳戒里直接丢出两枚补元灵丹,增补了下刚刚引导阴阳所消耗的灵气,然后眉心灵气上涌,体内血液通过细血管灌输上涌,汇聚左眼,那眸子顿时呈现血金色。

一股浓郁的月华近距离落下,落在了怀里那在“小狐狸”和“娇小美人”形态间不停切换的宁宁身上。

这时候,黑月也有些冲破了“方向感错误”的限制。

白桃花是利用移神,让黑月脑海里的“东西南北”意识,调了个位,这其实不是幻境,而是身体的极度不协调。

就是黑月看到夏极在北边抱着娘娘,她的身体很诚实地遵循着思维往北边去了,但是她的思维却引导着她跑向了南边。

白桃花也是看在夏极的面子上,才没多改,否则她大可以改些其他东西。

黑月花了些时间意识到不是幻境,然后又明白了原理,现在强行让自己身体和意识错位,别扭地冲入了大殿,看着那男人抱着娘娘,娘娘躯体变幻不停,而一股月华落在娘娘身上。

她享过这月华的福,知道是大补之物,此时是犹豫无比。

她静静地垂下手臂,不再莽撞地去攻击,而是叹息问白桃花:“为什么,你们明明是人类,为什么?”

白桃花知道她是忠心护主,她也能理解这心情,于是才开口解释:“等你家娘娘醒了,她自然知道原因。”

她深深看了一眼主上怀里的小狐娘,压下心底的酸意,“你和我出去吧。”

黑月:“吾不出去!”

白桃花:“我们在外守着,万一有仙人再来,还能将他们抵御在外,否则他们直接冲进来,影响了你家娘娘的恢复,直接导致她魂飞魄散,可是你想看到的?”

黑月闭目,很挣扎,她心底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娘娘被别的男人抱着,甚至看到有人对娘娘露出那种眼神,她就恨不得拔刀去砍了他。

白桃花招招手:“走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欸??你知道吾在想什么?”

白桃花笑笑,她心底可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夏极抱着别的女人啊。

黑月纠结再三,还是离开了,这一走,她方向又错了

本来准备往南出殿门,却往北走了几步。

白桃花:“已经解了。”

黑月:

她居然未曾意识到。

这个女人好可怕。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

在浓稠月华连续不断的浇灌下,涂山宁宁的身形又稳定了下来,她娇小的躯体甚至在夏极怀里翻了翻。

身后一只毛茸茸的红尾巴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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