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秦江正在大厅里晃悠,突然看见冬楼管事李恒,站在千金楼门外,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叙谈着什么。

仔细一看,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竟然是秦江以前的邻居张屠夫。

一见到张屠夫,秦江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苏怜儿那张柔柔怯怯的脸。

自从上次秦江收拾了张屠夫一家之后,秦江就没有再见到苏怜儿哭泣过,脸上也没有再出现过伤痕,可见张屠夫一家确实是被他的武力震慑住了。

苏怜儿因此对秦江极其感激,有一次张家人外出,苏怜儿还特意登门道过谢,只是当时秦江没在,是罗双双接待的她。

秦江回家后罗双双还将苏怜儿大为改善的处境向秦江叙述了一番。

秦江听了大为放心,心中便不再惦记这件事儿。

后来,兄妹俩搬了家,秦江又忙于冰魄寒玉的事儿,就将这些抛诸脑后了。

此刻陡然在千金楼门前见到张屠夫,秦江心里立刻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秦江下意识地朝着二人靠近了一些,慢慢竖起了耳朵。

只听张屠夫道:“表哥,事情怎么样啦,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咋一点信儿都没有。”

李恒笑道:“你看你还急上了,也不差这几天吧?那小媳妇儿在你家里,难道就把你给吃穷了?我看她成天干活,赚的比她吃的还多呢。”

张屠夫苦着脸道:“哪是什么吃穷了,实在是这苏怜儿天生就是个狐狸精啊!表哥你是不知道,咱家老二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成天哭着嚷着要娶她,可她又不愿意。可把我们俩口子给闹腾的不行。”

“当今朝廷本就鼓励寡妇守节,我们无权无势的,倒也不敢用强,更何况是在叔嫂之间,若是用强,更是有悖人伦,朝廷对这种事儿是绝不容忍的,若是败露了,少不得落个杀头的罪名。”

“所以我跟老二他娘一核计,与其留着这么一个祸害,闹得我们家宅不宁,倒不如早点将她送走,这一来可以绝了老二的心思,二来嘛还能换来一大笔银子,一举两得。”

李恒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家那媳妇儿倒真是叫人眼馋呐,那模样儿,那身段儿,啧啧啧,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也怪不得你家老二非得要她。要不是她立志守节,我都想花点银子,把她弄回家里好好怜惜一番呢。”

张屠夫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可惜呀,若是没有一点权势,就这么用强的话,轻易也压不住这个违背朝廷的事儿,看来这狐媚子啊,天生就是给那些达官贵人准备的,咱们是无福消受咯。”

李恒道:“无福消受有什么打紧,只要你找对了人!拿她换一笔可以让你终生富贵的财富,到时候岂不更加逍遥快活?”

张屠夫谄笑点头道:“可不是嘛,只是我一个杀猪匠,没有这方面门道儿啊,哪像表哥你,在这千金楼里当管事,迎来送往的,都是些身份显赫之人,所以我才托到表哥你这儿,帮我寻摸寻摸嘛,到时候事情若是成了,可不敢短了表哥的好处,说不得我还得请表哥在这千金楼里喝一顿痛快的花酒呢。”

“嘁!瞧把你能的。”李恒笑着调侃道:“你有那胆子吗?还喝花酒?就不怕你家里那只母老虎用你的杀猪刀把你那话儿给剁了?”

张屠夫陪着笑脸道:“我那婆娘爱财如命,只要表哥帮了我们这大忙,到时候银子在手,她哪里还会说什么?再说了,这喝花酒,自然是男人间的秘密,哪会跟她提?”

李恒笑道:“哈哈哈。行行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这事儿前几天我已经跟齐公子提过了,他是很有兴趣的。他爹是康山城里数得上号的富商,价钱一定给得起的。你呀,就等着发财吧。”

张屠夫一听,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眼里放着金光道:“是吗?那敢情好啊!嗨呀,多谢表哥,多谢表哥啦,到时候事情若是成了,一定忘不了你那份好处!”

李恒笑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跟齐公子再通报一声,他如果今天愿意跟你谈,我再出来喊你。”

“好好好。”张屠夫一叠声答应,“有劳表哥啦!”

李恒点点头,转身进了千金楼。

秦江听得暗暗心惊:没想到这张屠夫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要强行将苏怜儿卖给达官贵人,从中捞取银钱,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人贩子啊?

以苏怜儿的性子,她哪里会肯?说不得到时候还会闹出人命来!

不行,我得想办法救救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是要怎么个救法呢?

秦江正思索着,李恒又已经走了出来,向张屠夫道:“齐公子让你进去叙话。待会可得放机灵点,可不能说错话冲撞了齐公子。”

“我理会的,我理会的,我尽量……”张屠夫有些心虚的说道,活了这一把年纪,他还没有当面和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说过话呢。

“什么尽量啊。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李恒没好气地说道:“齐公子也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又不吃人,有什么好怕的?他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实话实说。”

张屠夫连忙答应道:“好好好。”

“跟我来吧。”李恒招招手,转身走进了千金楼里。

张屠夫一见,赶紧夹着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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