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早晨还有些微寒,到了中午太阳升起来后,又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宜江府衙那宽敞的朱漆大门外,七八匹健壮的高头大马被人系在了门东头那棵老槐树上,不停地仰头对天嘶啸着。

门口前的那对大石狮子旁,一边倚靠着个皂衣衙役,各自杵着根水火棍站在太阳地里。

两人被暖烘烘的光线晒得泛起了阵阵困意,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

“哈——!”一个衙役再也忍受不住了,眼皮一闭,靠在石狮子上打起了瞌睡。

他的同伴看到了,转过头往府衙里瞄了一眼,低声喊道:“快醒醒,里面说不定要议完事了!”

“知…道,呼……”那闭眼的衙役嘴里嗯了一声,仍是闭着眼睛。

“两位大哥,我有急事找易捕头!”

一个焦急地嗓音伴随着急促的跑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把犯困的衙役吓得浑身一震,一身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皱了皱眉,扭头一看,只见身边站着个清瘦少年,正是刚从德旺居那里赶过来的白曜。

“哦,你不是易捕头的跟班吗!找他有事啊?”这衙役马上就认出了他,随后摇了摇头道:“元师爷正和易捕头他们正在议事,你先去值房里等等吧。”

“多谢大哥!”白曜点点头,起身往值房走去。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早上那胖乎乎的小胡子捕快正挎着刀往这边走来。

“咦?你不是那临江楼里的……来官府做什么?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小胡子眯眼抚须盯着他,满脸质疑之色。

白曜心里早已明白此人正是德旺居掌柜的任义的兄弟,他脸上作出一副恭敬之色,朝小胡子行了一礼,道:“官爷!在下并不是为早上之事而来,只是来找易捕头吃酒的。”

“嗯……酒要少吃点,不然醉了容易说糊涂话!”小胡子拍了拍白曜的肩膀,略有深意地撂下一句话,迈着大步出了门。

白曜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忙进了值房捡了条凳子坐下了。

日头慢慢地升高,连值房的老胥吏都吃完午饭赶了回来,可通往后堂的月亮门下却仍然不见人影。

白曜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断地在前院里来回走着。

一只蚂蚁搬着碎屑从门洞下的墙角根慢悠悠地爬到了花坛边,钻进了蚁窝里。

正在这时,后院里终于传来一声门响,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和议论声。白曜再也不想等下去了,起身穿过门洞进了后堂。

“元大人,易捕头,那我等就在驿站恭候了!”

只见后堂里涌出一堆差役,个个都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这群差役朝着屋里里面拱了拱手,便往门洞这里走来。

众人扫了一眼白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白曜没有心思看他们,大步跑到了门口,正好看到易藏锋从里面迈出脚来。

“易兄!”白曜连忙喊道。

易藏锋一怔,抬头看到了白曜,随即冲他笑道:“阿曜!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看白曜的反应,而是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元师爷,这位就是易某的好兄弟白曜,上次抓捕毕无根可多亏了他的主意呢!”

那元师爷抚着折扇走了出来,他一副儒生打扮,白曜顿时觉得有些眼熟,三年前画舫来到码头那一幕瞬间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位元师爷正是当时徐知府身旁的年轻儒生。

“元某多谢白兄弟仗义出手。”元涯彬彬有礼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元师爷客气了!”白曜急忙回了一礼,着急地说道:“易兄,我有急事要和你商量!你看……”

易藏锋和元涯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进来说吧,元师爷不是外人。”

三人进了后堂,白曜把大门一关,看到四下无人后,才坐了下来。

易藏锋见他如此谨慎,不禁调笑道:“阿曜,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啊?快点说吧,易某还有公务在身呢!”

白曜点点头,问道:“易兄,元师爷,你们知不知道附近发生了一起劫官银的案子?”

“嗯?!”

“什么!”

一听他这话,易藏锋和元涯的表情纷纷变了,两人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白曜有些纳闷,忙问道:“怎么了?”

易藏锋看了一眼元涯,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便低声说道:“丰陵近日的确发生了一起官银被盗的案子,不过此案是机密案件,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是这样的,早上有人来我们临江楼里……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拿了一块银锭逃了出来,就立刻到衙门来找你了。”白曜一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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