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老马,赶紧拿布遮一下……”

“是,三掌柜的!”

听得声音就在前方,白曜连忙穿过树丛,站到了官道上。

眼前不远处站着几个拉车的汉子,个个膀大腰圆,腰系弯刀。这些马车上载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什么人!”

大汉们见白曜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立刻停下了脚步,纷纷拔出刀来,警戒地盯着他。

“某乃赤松寨三当家!阁下是哪条道上的,速速报上名来!”一个脸上有痣的黑面大汉打量了一番身材瘦弱的白曜,接着开口朝他喊道。

“赤松寨?”白曜一听这三个字,心里顿时一惊。

他与那秃头矛盾激化冲突过好几次,因此和赤松寨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好在眼前这几个都是些没见过的生面孔,并不认识他。

想到这,白曜摆出一副笑脸来,点头哈腰地说道:“诸位好汉莫急,小生没有恶意。只是在树林中迷失了路,想打听一下宜江城的方向。”

“原来是个小秀才。”黑面大汉脸色缓和了些,他朝后指了指,说道:“小秀才,沿着这条官道往东就是宜江城了,某劝你还是快走吧,马上就要闭门宵禁了。”

“多谢三掌柜指路,小生感激不尽,告辞了!”白曜立刻躬身谢了句,继续往前面跑去。

在经过一架马车时,他不经意地朝麻袋瞥了一眼,发现路上撒着一摊白色的粒状物。白曜眉头一皱,立刻转移了视线。

黑脸大汉眯着眼看着他慢慢走远了,方才指挥手下道:“走了!”

众人响应了一声,赶着马车朝西面去了。

白曜见几人消失在了道路尽头了,急忙回身跑到刚才的车辙旁,捡起那沾了雨水的白色颗粒一搓。

“盐?不对…颜色发黄,里面有如此多的杂质,这是私盐!”他皱眉看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冷笑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私自制造私盐,呵呵……”

雨越下越紧了,一开始还是淅淅沥沥,后来渐渐变成了黄豆大小,毫不留情地砸在白曜的身上。他不敢再耽搁了,有些遗憾地放弃了追过去的念头,朝城里跑去。

眼前不远处模糊出现了宜江城的轮廓,城门下士兵们在将路上的拒马桩抬进城里,似乎是要闭门了。

“等一下!”白曜立刻喊道,吸引了士兵们的目光。

几人显然是站了一天的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随便看了白曜一眼便放他进了城。

他一路冒雨跑回了寒坊,远远地就看到自己家里的茅屋亮着灯,隔着雨幕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撑伞站在屋子前。

“夜叔——!”白曜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大声喊了出来。

那人听到了他的喊声,急忙把伞一扔,两三下便纵身跳了过来,站到了白曜跟前。

他面色普通,激动地表情中夹杂着一丝愧疚感,正是夜锦。

“夜叔,我回来了!你看……”白曜抬头冲他笑到,从怀里取出那枚浆桔朝他递了过去。可没想到刚伸出手,他眼前便突然一黑,身体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他一天没有吃饭,又和范三屠激斗那么久,后面还一直在赶路,身体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如今见到夜锦,一直绷紧的身躯立刻放松了下来。

“臭小子……”夜锦连忙伸手将他抱住,接着迈步跃回到了屋里。

房间的桌上此时正坐着两人,见夜锦抱着白曜进了屋,其中一人连忙站起身迎了过来。

他身材健壮,肤色黝黑,正是阿九。他帮着夜锦将白曜放到了床上,急切地问道:“夜叔,傻子曜他这是怎么了?”

夜锦还没回答他的问题,桌上的另一人就慢慢悠悠踱步过来,边走边说道:“放心,看他脸色苍白,失神晕厥,就知道是胃虚谷气不足,说白了就是饿的!”

此人三十岁左右,卧蚕眉下一对细长的狐狸眼,他身材清瘦,身穿一袭青色长衫,却是白曜三年前所救的姜不逢。

“是吗!请姜先生救他,我去拿点吃的来!”阿九听了,连忙转身朝外跑去。

姜不逢走到白曜身边,对着夜锦说道:“夜兄,姜某记得今日是臭小子蛊发之日啊。可是,你看他这副模样,却没有一丝损精之相,这便奇了!”

“在下也正奇怪呢!姜兄,阿曜的手臂好像受伤了,你看……”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曜手一松,那枚黄澄澄的浆桔从他五指间掉了下来,滚落在了姜不逢脚边。

“咦?”姜不逢眼睛一眯,将浆桔捡了起来。

“今天的事确实怪在下,夜某实在不该……。”夜锦见了,忍不住责备起自己来。

姜不逢却摇摇头打断了他,道:“人回来就好,再说…东西也拿到了,他也没事。夜兄,你应该开心点才行。”

说罢,他将白曜的左袖卷了上去,仔细地看了一眼白曜手臂上的刀伤。

看到伤口处已经结了血痂,姜不逢不禁轻笑起来:“这臭小子……他已经自己止住了血,还服了活血散。夜兄放心,此伤不深,只要修养两日就行了。”

夜锦点点头,悬着心也放了下来,倒了杯水喂白曜喝了下去。

这时,姜不逢又将手往白曜腕上一搭,可还没放上一会,他的脸色便瞬间一变,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夜锦看他表情凝重,连忙抬起白曜的另一只手,仔细一探。

“他浑身的经脉全都损坏了……是谁干的!”夜锦脸色瞬间冰寒下来,他眼睛瞬间变得一片猩红,身上的衣服居然嗤啦一声崩开了道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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