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四起的塞北,也有一块极佳的风水宝地。绿树如荫,还有一汪碧蓝的潭水,虽然潭不大,在这塞北却是难得的稀罕物,国王命人把守,变成了皇家私地。

楼云飞被蒙面绑到这个林子的时候,也诧异了一下,塞北还有这样酷似中原江南的婉约处。

他被绑在一棵大树上,这颗树有些年岁,腰身粗得需三五个人环抱才围得住。一伙人退去,白玉公主上场。

她先是扯下绑在他眼晴上的面巾,继而抓住他的袖口,恶狠狠地说:“他不见了,就抓你!”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前世带了这么大的怨气来,这一世头顶带把火。

楼云飞想:我巴不得你把我当成他呢!

她究竟没有把他当作莫凌霄,一个马鞭抽下来紧接着又一个马鞭落下来。她刁蛮狠辣的威名是货真价实的。他有仙法护体,并没有觉得疼,可心疼得滴血,如彼岸花啼血。

他不管不顾抛却仙界地位名望,只求与她在蝼蚁般短暂的人世做一世夫妻,粗茶淡饭,看流云飞长,着星沉月圆。可她竟不认识他了,成了陌生人,要命的是,他对她的爱近乎发狂。

“辰星,我爱你,这些日子我日日沉醉在梦中,梦中你没有怪我,一直对我笑。我不该打你那一盏,可是这是你我的劫,如何逃脱!”他知道她听不懂,他还是要说,憋在心口好久,说出来痛快了许多。

“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敢浅薄本公主,是不是找死?你爱我,呸呸呸,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公主一阵傲笑,又一轮马鞭密集地落下来,身不疼,心碎。

“前世我负了你,这一世我来偿债。你打吧,你高兴就行!”楼云飞心怀愧疚地望着她。

“前世,哈哈!我不信前世,只知这一世我讨厌你。奇怪,打半天你怎么一句也不喊呢?”白玉公主近身捋起他的胳膊,他的胳膊比她还白,并且全身冒着凉意。他不会是鬼吧?

“来人,捡些荆棘条过来!”她还真是狠毒,“荆棘上的小刺勾打在身上就出血,如果出血的话,你就是人不是鬼。”

锦卫拿上几根荆棘条,两眼畏惧地望着白玉公主,这个蛇蝎又玩什么新花样?

“打他,花点力气,别舍不得,打他个皮开肉绽,看看还有没有心思花言巧语来浅薄本主公。”公主一身骑马装,她转过身去,她可不愿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半晌都只有锦卫打人时发出的吆喝声,却听不见这家伙的半点声响。

她好奇地转过头,这人居然歪着头昏死了过去,衣服被荆棘条勾成了破烂,血也渗了出来,斑斑点点的。

她想这人除了嘴巴油滑些,长得还不赖,还一副翻过万卷书的书生样。眉毛浓密有形,眼晴微微有些内陷,鼻梁苍劲挺拔。算了,那个莫公子逃了便逃了,这算就作罢吧!

“把他解了,放在潭边那块大石头上,你去潭中抓些鱼,我们烤着吃。”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她只是好捉弄人而已,真没想置谁于死地,无仇无怨的,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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