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毕,苏久待在府里无所事事,她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一员,楚帝特许他们在家休沐七天。一则是和亲人好好团聚,再则就是将心态缓缓,特别是像苏久这类初次见血的新人。

可不曾想,这一休息,还休息出了事。苏久院中有个藤架,缠的是常青藤,非烈日与暴雪,它都长的郁郁青青枝繁叶茂。苏久就坐在架下的石凳上看书,是一本有关东楚的杂记,不仅包含地理人文,也记载了东楚的大致国史。这是她目前所稀缺的冷门知识。

不巧,正当苏久看得入迷之际,张伯来报,说杨侍郎的千金来了。

苏久一怔,一想到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就连脑仁儿都疼。

“少爷,可要见?”张伯也是满脸的为难,杨侍郎和老爷交好,为人又正直,可圣上偏偏赐了一门烫手山芋的婚事。少爷若处理不好,平白损了两家交情,更甚至会在朝中树敌。

苏久轻叹一口气,昨日还认可要晾着杨若让她死心,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杨若亲自登府,甚至无长辈陪同,本就放下了姑娘的声誉。她再找个理由拒了,虽说大门一关外人不知,可她的侍婢知晓。纵使杨若不告状不表态,她身侧之人也是瞒不住的。何况她昨日才靠着杨侍郎的面子得了封赏,今日便翻脸不认人,外人会如何想苏府的门风?想着这些,苏久才迈出了步子,说到底还是她渣。

正厅,杨若坐在主位下首,只堪堪坐了椅子的边角,一条帕子捏得死紧,眉眼里浮现出紧张之色。张妈给杨若倒了茶水,之后就侍立在一旁,眼神也不乱瞟,倒是让杨若舒缓了几分。

“杨小姐。”苏久到来时就朝她作揖,态度端方有理。杨若也起身盈盈一拜,更是眼若春水面若桃花。

“久哥哥,若儿未曾递贴便私自前来拜访,你不会怪我失礼吧?”小姑娘轻咬下唇,带着十三岁女孩子天生的娇羞与忐忑。

“不会。”苏久手指紧握,缓了缓才作答,到底还是说不出更绝情的话。心里有一个念头在不住盘桓,不若将她的真实身份相告于杨若?

这念头有隐隐占上风的趋势,终极还存了些疑虑。她还是先弄清楚杨若为何会喜欢一个常年不是待在苏府就是待在宫中的苏久吧。

“杨小姐,苏久还有一事不明,不知你能否真实相告?”

小姑娘莞尔一笑,忽然之间所以的忐忑全消。她明亮的眸光一如既往温柔的望着苏久,仿佛昨日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

“久哥哥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久被这目光锁住、压住,这一刻苏久明白什么都不需要再问了,一切已经很明了了。

“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喜欢我?”

杨若明显被这个问题问呆了,随即露出一抹羞涩来,双颊红润的如同熟透的水蜜桃。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给了丫鬟一个眼神,这是要屏退左右,这样的事情毕竟羞于启齿。苏久也上到的让随侍在一旁的张妈先行离开。

正厅里就只余苏久和杨若两人,场面略显得尴尬和不自在。站着说话也不是个事儿,苏久便让杨若一起坐下。她也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水汽袅袅升起,隔开了两人,既不表示亲近也不代表失礼。

“杨小姐,请用茶。”苏久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杨若也顺势微抿,这一来一回之间倒巧妙的化解了厅内两人的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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