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期对跳舞这种事情非常反感,一个不着调的“艺术家”公公,成天把自己搞得那么非主流:长发、紧身T,牛仔裤,马丁靴看得孟子期想吐。公公的朋友孟子期也见过几个,男的几乎都是公公同款,女的都是清一色的猩红唇,崇尚自然的孟子期觉得非常辣眼睛。

“你见过你爸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啊?”孟子期很不悦。

“你管他是什么人啊?我只想着从他们身上赚钱,你自己算算啊,一张门票5块钱,爸爸说一场下来至少100人,一天开两场,也就有1000元,每天给我爸100,房租一年才一万八,水电也没多少钱,这生意稳赚不赔啊!”吴言分析给孟子期听。“我爸五十几岁了,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正事啊,我想拉他一把!”

不提他爸还好,一提孟子期火更大,“啪”直接按下手机通话结束键。孟子期心性单纯,很容易相信别人,但她对不着调、不好相处的人却有着天生的敌意,类似动物的本能!她总觉得吴爸爸不靠谱,跟他共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果然大半年后吴言自食苦果。当然这是后话。

吴言知会了孟子期一下,也没有指望她会同意。就像他的外婆、他的舅舅一样,只要事关他的父亲,都不会有什么好话说。反而是他老丈人——孟子期的爸爸帮着他说话。当孟子期激烈反对的时候孟爸爸说:“想办法赚钱不好吗?赚到钱哪是他一个人花的?”成功让孟子期闭嘴。

暑假一开始,吴言全身心地投入到舞厅的装修中去了。吴言活了近30年,跟他爸爸生活子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对他爸爸可以说是厌恶大于亲近,但又割舍不下那份血缘。

记事起,他的父母就在不停地争吵,母亲其实很贤惠,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对他爸也很好,早饭都端床上去给他爸吃。但这个男人很蠢,禁不住自己老妈的挑唆,经常跟老婆动手。吴言妈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离婚时带着娘家兄弟、妹夫们把吴言爸爸一顿打,顺走了家里的所有存款。吴言爸爸就开始了混吃等死的日子,女朋友谈了几个,都不了了之。

舞厅里的地板要换,吴言经过比较,决定选择强化地板,强化地板价格便宜,而且耐磨。价格谈好后,工人送货上门,准备卸货,却被吴言爸爸拦住了:“我才是老板,我没同意用你家的货,谁让你们送的?”眉毛打结似的拧在一起,一脸的暴戾。

“你打电话问你儿子吧,我们只是负责送货的!”工人实话实说。

“地板怎么回事?我不是说用实木地板吗?”吴言爸爸开始吼吴言。

“我不是跟你分心过了,实木地板太贵,我们没那么钱,而且也不耐磨啊,那么多人天天在上面踩来踩去,也不好啊!”吴言正在市场选空调,还挺有耐心地跟他理论。

“那不行,我都已经跟我一个舞伴说好了,要到她加去买实木地板,你现在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再说了,我们是合伙,我才是老板!”吴言爸爸不依不饶。

“行啊你去买实木地板啊,你看看你那两万块钱够不够买地板!”吴言一听也怒了。“你要去买实木地板,你自己掏钱,以后打蜡护理都你自己掏钱……”

“那我朋友那边怎么办?”吴言爸爸还在硬撑。

“你去讨好你朋友,把你的钱都拿去讨好你朋友好吧?”吴言一听火更大,声音炸开了,一边的售货员觉得耳朵有些疼。

“妈妈的,多大岁数的人了,一点都拎不清。”吴言觉得有些头疼,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地板一战,吴言爸爸以失败告终。他觉得很没有面子,自己居然杠不过儿子,这让他很不甘心。他觉的自己在搞舞厅这件事情上是绝对权威,毕竟他这辈子除了上过战场以外就没离开过舞厅。现在儿子这个门外汉居然对他的专业领域指手画脚,让他有种很不被尊重的感觉。他要扳回自己的面子。毕竟他在自己的圈子里一直是受追捧的那个。

舞厅里的电路老化了,需要请电工重新布线。吴言觉得电路这种东西很重要,必须要请个专业人士、要请个信得过的师傅。恰巧他们学校里有位余师傅手艺很好、人品也很好。吴言跟余师傅一说,余师傅就爽快地答应了。吴言告诉他爸,电工也已经找好了。

吴言他爸立即跳了起来:”你怎么又不问问我,我已经请了我的朋友小朱来弄了,他还不要工钱。

吴言想想,也不是不行,余师傅还要从港城跑过来,也不是很方便。但是又不放心:“那个小朱可靠吗?手艺怎么样?”

“你放心,手艺绝对地好!”吴言爸爸拍胸脯保证。

早上9点,吴言到舞厅去等电工师傅。半小时过去了,人还没影子。

吴言让他爸爸催电工,他爸打了电话:“你人死哪儿去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电话那头的电工正干活干得起劲:“你神经病吧?我要3000工资,你说送舞厅年票给我,我又不跳舞,还免费给你干活?滚吧你!”

电工说的话清晰低传到吴言的耳朵里,吴言气得恨不得要把手机扔了:“这就是你说的谈好了?什么都要做主,你做啊,你把事情办好了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你能啊,你做啊!还有一个星期开业了,你电工还没找到。”

“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吗?”吴言爸爸吼了起来。

“你做的是当老子的人做的事吗?”吴言声音更响。

父子两不欢而散。吴言不依不饶,继续轰炸:“电工的事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吴父口气很差。

“如果你做不了,以后请你不要插手,你只要负责放你的音乐,其他的请你不要再管!”吴言挂了电话,再去请余师傅帮忙。

大事吵,小事也吵,舞厅装修了一个多月,这父子两就没有一天能和平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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