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期觉得这份工作很累。如果光是上课还好,她似乎天生就是为讲台而生的那种人,很容易上手,而且经常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教学设计。改作业,也还能忍受,哪个教师不要改作业呢?孟子期最受不了的是做班主任。
一开始孟子期觉得让一个年轻老师做班主任是学校给予的信任,一年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班主任在校时间长,事无巨细,统统跟班主任有关,最恶心的是什么都要考核。从早上吃早饭起、早操、中餐、午值、午自习、晚读、晚自习,都是班主任的,当然班主任还要上好自己的课,备课、改作业。
大大小小的活动,都是班主任的活。合唱节,要出节目,要排练,只要不是第一名,月度考核就被扣分。孟子期五音不全,扣。广播操比赛,拿第一名的得满分,其他名次扣分。孟子期四肢不协调,扣。黑板报,一个月出一次,孟子期天生手残,画个简笔画还凑合,整体排版会把她弄疯掉。孟子期常想:我一个语文老师,教好语文不行吗?为什么要会唱歌?为什么要会做广播操?为什么要会画画?我什么都会了,要音乐老师、体育老师、美术老师干什么?
不行,你是班主任,你就得会!
孟子期很迷茫,她不想做班主任了,身心俱疲也就算了,吃力还不讨好。通过仔细观察,她发现了不做班主任的途径——怀孕。这个学校里只有三种人不做班主任,一是五十岁左右的老教师,二是孕期和哺乳期的老师,三是中层干部。孟子期只能成为第二种。但是也得名正言顺啊!
恰好,吴言也认为该举行婚礼了。两人一拍即合,回家跟父母商量了日子,敲定了4月27号。
孟子期爸爸对婚礼没特别的要求,甚至也没有什么兴趣。毕竟他心目中的女婿人选不是吴言这样的。不过天下没有犟得过儿女的父母,既然是女儿坚持的,他也无话可说。不主动,也不积极,孩子们要怎样,配合就是了。知道吴言家情况,也没有要彩礼。
吴言要买车,看中了一辆十万元左右的福美来,孟爸爸赞助了一半,酒席、喜糖孟子期他们自己掏。虽然两个人的工资一个月加在一块才2千多,但他们身上确实有一大笔钱。孟子期工作一年之后,吴言把港城的房子转手卖了,赚了一大笔,在T市买了一套,付完首付款之后还剩下十万,办个婚礼绰绰有余了。
吴言跟孟子期商量,酒席就不定大厅了,他怕他老爹在婚礼上发神经,丢人现眼。刚好,孟子期也不想搞那些烦人的仪式,特别是苏北传统闹儿媳妇和公公,她很反感这个,也就愉快地答应了。
吴言为什么怕他老爹发神经呢?他老爹脾气非常暴躁,年轻经常跟他妈打架,他妈受不了了,两个人就离婚了。这么多年,好吃懒做,依旧单着。他妈二婚嫁给了初恋,日子过得太平安稳。吴言怕他爸爸看着眼红,就准备把外婆家和奶奶家的亲戚们分在不同的包厢。那时候,孟子期只觉得烦,为什么办个婚礼这么复杂。
那时候,她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娶妻看娘,嫁汉看爹。”她不知道复杂的家庭里走出的孩子,终其一生都逃不开原生家庭的束缚,特别是男人。她一直觉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跟家庭无关,后来她才明白有那种想法的人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婚礼前一夜,吴言和他的好兄弟们去喝酒。
孟子期其实很不喜欢吴言去喝酒,顺带着也不喜欢他那些所谓的兄弟。每次喝酒都喝得天昏地暗。吴言的酒品也不好,喝多了容易胡言乱语,发神经,孟子期很讨厌那样的他,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吴言又会忙不迭地认错。
孟子突然想起来明天早上还要去婚纱店化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吴言,电话那头喧闹无比,孟子期听出来吴言喝得舌头都大了,孟子期皱眉:“你怎么又喝多了,明天不是还有正事吗?”语气有点冲。
“怎么,我不能喝啊?”吴言不敢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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