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志推开知府寝室的门,看到他正喝着一份煎的中药。

“中医说我的心神太疲惫了,这些天的事情太多,我需要调养一些生息。”知府仍是一脸疲态,好像还是没有从记录销毁的打击中完全走出。

“有进展了,毁掉你那些记录的人,我找到了他们的线索。”彭志拿出血项链,说道。

知府明明是不甘的样子,却艰难的微笑着说道:“还有什么用么?已经被毁了。”

彭志将血项链放在桌上,知府的眼中在一瞬间闪出一道异样的光,彭志注意到了这点。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相信知府会交给他答案的。

“喂,你说的线索,是那个项链?”知府抬起头来,望向彭志问道。

“是,是你的女儿交给我的。”彭志回答道。

“嗯?”知府貌似被惊了一下,“那些人,是想要灭口么?”

费故青的死在这里也有着足够的轰动,血项链的传言也从各个教派的弟子口中传到了江湖人口中,又从江湖人传到了官场之中。

知府不仅知道这件事,还是官场之中最先了解到这件事的人,对此,彭志并不感到奇怪。

“他们是从王府那里过来的,一群好像是本地没什么名号的小商人带着许多这样的项链,还有剿泽王的签字与印章,我们没敢深究,记录之后便让他们过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贩出多少,就接着离开了。”

这个利益的链条比彭志想象的还要庞大,甚至已经牵扯到王府,彭志忽然想起,剿泽王虽然对政治管理有度,但却是实打实的爱妻如酒鬼惜酒,恐怕,剿泽王的王妃已经出事了。

“我要去王府一趟,有什么方法让我进去么?”彭志问道。

“江湖规矩,江湖与官场互不干涉,所以很难能把江湖人安插在王府中。”知府摇头,他自己就是仅凭借很少的人际关系与很强的实力走上的知府,在官场上这样的人基本没有,近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才终于开始拉拢人际,王府那边,他无能为力。

彭志好歹有些收获,他离开了知府的庭院,开始思索到底是应该停下,还是应该继续去做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只能去消磨大脑与时间还有初入江湖时仅存的一点正义感的事情。

他产生了一点动摇,眼中失去神采了片刻,但马上,他握住拳头,他想要圆回小时候对于江湖的梦,圆回那个快马一鞭,我行我素谁奈我何的梦。

“就当撒一次娇吧。”彭志自嘲道,不知为何,他回忆起曾经,对比起现在,总觉得自己要热泪盈眶。

“血为何,泪为何,剑为何,刀为何,人心为何,江湖何为何,战时何不知,战时不知何。”曾是江湖老一辈所吟唱的诗歌,彭志再次记忆了起来,“此无歌,此无风,此无声,此无息,此无缘由,此有数因果,生死皆在此,风流亦在此。”

深的外人见不到,浅的其中管不着,且歌且潇洒,那是局外人,真正步入江湖,其中有利益,有生死。

彭志还记得曾经耍轻功从树上跌落,那是他唯一一次从树上跌落。

他的大脑原本被曾经经历过的江湖上那一层紧接着一层的迷雾包裹,如今却也掀开,思路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暗部,那些暗部来找过他!

他们是来请人保护皇帝的,如果因为要暗中保护否则会对整个江湖造成很大的不好的影响为理由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要保护的人从皇帝变为了剿泽王,皇帝是有知名江湖人士在身边保护的,而其他人分开保护王族,为了处理掉隐患而去寻查血项链,以及被血项链害死的人。

一切貌似都是于情于理的,或多或少有些许的牵强。

“或许值得一试。”彭志定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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