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毕的手指紧紧揪住裤子，连嘴唇都开始发白。
“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顾柔听见何毕的话，微微睁大了眼睛，又卷又翘的睫毛蝶翼般颤动一下。她放置在何毕肩膀的手缓缓上移，摸摸他的黑发。
“何毕，那次的事件，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记错了。因为警方赶到得很及时，所以元一当时只是受了伤，又因为失血昏迷过去，之后送到医院治疗，没多久就康复了。你只是被他倒在血泊一动不动的画面吓住了，才会受到那么大的刺激。这不是你的错，何毕，明白吗？那个老板才是罪魁祸首，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
顾柔反反复复地在何毕耳边强调，他没有错，顾元一在那个时候也并没有丧失性命。他后续接受了很好的治疗，恢复神速，大学第一年正常报道，然后是三年的大学生活。他在大三的这一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无疑令人痛心。但现在他们这些生者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他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何毕低下头，不语，也不打断顾柔。顾柔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察觉到何毕始终没开口，以为他还在自责。
“何毕，在听吗？”
低头的何毕静默一阵，慢慢抬起脸，对顾柔笑了一下。
“我在听，柔姐，我没事了。”
他的笑安抚的意味更浓，要说他从心底里信了这番话却未必。然而顾柔没有怀疑，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等会儿我爱人开车来接，正好捎你一程。你是回学校对吧？”
“嗯，”何毕点头，又犹豫着对顾柔提了个要求，“这间房子是要退租了吧？书房里的东西我一时还没有看完，能不能……”
“啊，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去和房东商量。等明天我配一把新的钥匙给你，你可以随时过来。”
“太谢谢了，如果需要租金什么的，我——”
“不用不用，”顾柔大方地摆手，“你有什么困难，千万不要客气，要对我讲。在我眼里你和元一是一样的。他现在不在了，我……”
顾柔说到一半，心中酸涩，后面的半句说什么都讲不出来。
何毕也沉默下来。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算好，之后也就没有过多的交谈。等顾柔的丈夫来接时，他们才下了楼，走在后面的顾柔把门锁好。
夫妇二人说要何毕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何毕推辞不过，只好应下。等到两个小时后，何毕才返回学校。他走在一条人少的小路上，从背包里面掏出手机，凭着记忆拨了一个号码。
是遥遥的。
电话没有打通，但何毕也没有特别失望。他和遥遥有三年多没联系过了，而且女孩决定和大宇出国留学后，想要联络更是不便。
关于顾元一的一切疑点重重。高中那次毕业旅行他到底是不是当场死亡？如果死亡，那么后来大学期间何毕又是在和谁打交道？顾柔隐瞒了事实真相还是真的不知情？这一次的自杀疑团，是又一次布局还是一场真正的自杀？那个说要在“游戏里见”的人，到底是不是顾元一本人？
这一切，对于何毕来说，都无从解释。
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有人给他打电话。何毕一看来电显示，是宋远曦，他们宿舍老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