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难受吗?”

神仙哥哥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

“衣服你可以直接穿回去,我已经替你付过钱了,不用担心。”

“谢谢你,神仙哥哥。”

不对,我在说什么啊。

云鸿雁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是说谢谢你帮了我,对了,衣服多少钱,我还给你。”(来自亲妈的鄙视:你有钱还么)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答复,于是又抬起头来。

只见神仙哥哥依然是那副眉眼带笑的模样,轻轻浅浅的笑容,温柔且如沐春风。静静地凝望着她,但笑不语。她一抬头便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光里,满腔柔情瞬间在心里荡漾开来,小鹿也开始乱撞了。

双目对视,气氛开始暧昧起来。她承认自己真的陷进去了。美色当前,这杀伤力太大了。

终于,他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气氛。

“你刚刚说要讲故事,要讲什么?”

神仙哥哥的声音一下就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神来之后,两人移步到了后院的小凉亭里。

“我刚刚说要讲故事其实是想像那个说书先生一样,给大家讲故事然后赚点钱。因为我要给我的家人送一件礼物。——可是刚才,好丢人啊。”说罢,云鸿雁羞涩地捂住了脸。她是真的觉得没脸见人了啊。

看到小姑娘脸都红了,他安慰道:“没关系,他们不会往外说什么的。”

云鸿雁轻轻地点了点头。只希望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大家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是天癸水至?”神仙哥哥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云鸿雁的脸更加羞红了,她再次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癸水至在古代是指月经初潮的意思,这她还是知道的。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也是个传统的现代人,跟一个陌生男人讨论这种事,尤其是当对方是个大帅哥而且她刚出完糗的时候,真的让她很不好意思。

“你不避开我?”云鸿雁疑惑地问。

没想到神仙哥哥反问她:“我为什么要避开你?”

在她的印象里,女人来月经在古代是一件很污秽的事情,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正如茶馆里刚刚的那群人一样。可是他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替她解围,还给她披衣服。确实让她感到十分意外,以及感动。

见她没有说话,神仙哥哥主动解释道:“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需要经历这些事情,如果真要说污秽,生孩子不是更污秽么?可是我们的母亲不就是这么把我们生下来的吗?我们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呢?”

听到他的这番话,让云鸿雁意外之余又十分惊喜。

惊是她没有想到这样一番话会从一个古代人嘴里说出来,这有些颠覆她的认知;喜是她在这里得到了共鸣。这样的思想在现代来说十分正常。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早就不再认为女人来月经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甚至是可以公开谈论的,而在这里,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这也让她开始反省自己。在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一些人和观念报以愤恨,认为他们封建且不可理喻的同时,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带上了一种偏见的滤镜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人,先入为主地以自己所谓的先进思想给他们扣上了“迂腐”的帽子、贴上了“低俗”的标签。

殊不知,自己也变得迂腐、低俗起来。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特点,时代在进步,而自己只是有幸生长在一个开放包容的时代。但现在,自己居然回过头来鄙夷曾经的思想,就像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嘲笑一个尚处襁褓之中的婴儿还不会奔跑一样。

他的这番话,让她惭愧。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古代人都“迂腐”的,反之,也不一定每一个现代人都“开明”。她开始觉得,自己应该要抛开所有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以一种好奇的姿态去探索这个世界。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认为自己很了解生活,很了解这个世界,殊不知那都只是自己的主观认识,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全貌。却偏偏以一己之见认为他人亦如是,说白了这就是狭隘,是自以为是。

没想到自己也掉进了这样的误区,可说到底,自己也非圣人。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再说了,什么是这个世界的全貌呢?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主观世界,那是人作为个体所与众不同的地方。而客观世界的真相,又有谁说得清呢。

所以,对于个体而言,我们能做的就是多看多听多学,正如魏征向唐太宗进言时所说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你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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