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殿的牌匾下。
两个女子脱发待装,直挺挺地跪在殿门前,一个是大殷的皇后,另外一位,则是后宫的贵妃。
小夏子急得直跺脚。
“两位主子,你们这是何必呢?”
“皇上正在气头上,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慧贵妃的心里冷笑一声。
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分外真挚:
“公公不必管,这样大的事情,岂能匆匆就审?如今证据尚且不足,小将军年纪不过才十六,本宫怎忍心,见他白白送命?!”
一席话说完,皇后早已滚下眼泪来。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眼神之中,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意味。
时光匆忙流转。
转眼间,又是一日。
冬末春初,寒风袭人。
华阳殿牌匾下的青地砖上,二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瑟瑟发抖,却犹自坚强。
几日不食不饮,不眠不休,皇后终于支撑不住,“咚”地栽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
一声惊呼后,众人齐齐将人围住,七手八脚地抬下去了。
晚晴走上来,为慧贵妃搭上披风。
“主子,您好歹估计着自己的身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婢女怎么办?”
“滚!”
慧贵妃发出无力的低喝。
“如今皇后倒下,本宫一定得跪在这儿,你若再来打搅,便打发你去掌刑司!”
小夏子在一旁见着,暗暗叹了口气。
可终究是强弩之末。
傍晚时,慧贵妃也病倒在地上,索性一病高烧不起,太医忙前忙后,殷帝知道后,只是吩咐“莫传染小皇子”。
“报……”
“皇上,驿站有信件呈上。”
“什么信?”
小夏子有些紧张:“是……是有关皇后娘娘的……”
听得“皇后”两个字,殷帝一把取过来,信封已经拆开,显然被人看过。他急忙打开,沿着宣纸读下去。
越读,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啪!”
盛怒之下,上位者一掌打在案上,上头的折子“哗啦啦”地掉,落了一地。
“皇上息怒……”
尽管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从主子神情看,怕又是一件大事!
唉……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那夜,华阳殿内灯火通明。
殷帝坐在龙椅上,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呆呆地发愣,像是在回忆什么。小夏子站在一旁伺候,大气儿也不敢出。
约摸四更时分,邶安王进宫求见。
案前的人回过神来,朝身边的人摆摆手。
“你下去吧。”
“是。”
殿内,只剩下了殷帝与殷夙两个人。
无神的眼眸看向下方,案旁的九阳缠枝烛台上,烛光在翕动跳跃,映衬着他疲惫的脸。
“怎么样?”
底下人抱剑拱手。
“回皇上的话,这信上的笔迹,与郑小将的亲笔,一模一样。”
刹那间,殷帝紧紧地闭上双眼。
他的内心深处,充斥着无限的绝望与愤怒,在不停地翻滚煎熬,和脑海中的回忆交杂,让人更加痛苦。
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
“他可承认了?”
底下人摇摇头:“郑小将始终说,皇后不知道这件事。”
“来人!”
“去凤栖阁,请皇后来。”
“皇上……”,殷夙连忙阻止他,担忧道,“此刻夜已四更,若是冒然去请,怕惊动了六宫,反而不好,何况听说……皇后娘娘病重。”
上方的龙椅上,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
“也罢!朕明日亲自去。”
小夏子猛松一口气,感激地瞥了邶安王爷一眼。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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