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施凤懊恼不已,口出埋怨道:“你看看你,为这个王朝鞠躬尽瘁一辈子,倒头来,却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了。一人受了挤兑也就罢了,现在偏又连累了女儿跟着步步惊心。若说你王家祖上几代也是为着这个王朝呕心沥血的,却没见哪一个像你,这般的费力不讨好!这往后,还料不定是个什么日子呢!”

李垺下岗窝在家中,被迫养老,本就满腔憋屈,听见自己亲老婆这么一番针尖对麦芒的数落,原本堵在心里的石头被另一块石头砸下来,更是往下一沉再沉。

老婆把话说到了绝处,却也是对处,他一句也辩驳不出来,只好涨着一脸青紫,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转眼快到三月三,这是李纤纤重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三月初三,古代的上巳节,据说这天,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政府还是民间,都会很好玩。

李纤纤在英娣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的确是比平日多了些趣味。

东宫来了信笺,不必打开,英娣已猜个八九不离,看到一张硬黄纸上,一行隽秀字迹,果然。

瑾姒邀她参加三月三日上巳节,宫里举行的招宴禊饮大会。

英娣不认为政府的娱乐会比城里或乡下的好玩,但思及瑾姒在东宫被太子姬妾针锋相对的日子,不免心疼,想来听她倾诉一番,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罢了,去就去吧。

因而,英娣即刻回信东宫,答应赴宴一事,也好使瑾姒早早安下心来,否则,那瑾姒若一个忍不住,一封接一封的信笺催过来,唯恐祸从字出。

三月三日。

英娣细做打扮,她不敢苟同时下正流行的白面妆,只将T区薄施白粉,丹粉于腮上均荡开一层,她想,回来就得赶快洗掉,这种丹粉是化学制剂,久了伤皮肤。

睫毛原本就是又长又翘,不需她费心打理,眼影处下了一番功夫,深深浅浅,颜色层次分明,干净立体,她这波操作,纯属受了彩妆网红启发。

英娣明白,入乡就得随俗,不能将身边的古人吓出个好歹,所以依着时下尚新,额上贴新月金钿,唇上晕上小红春,恰恰衬了这个季节。

头梳双刀半翻髻,后方简简单单坠了半圈细小彩珠,耳垂上一面一颗泪滴形珍珠坠子,与头顶那串呼应。

身上是黄罗银泥裙,五晕罗银泥衫子,缂丝披帛。

英娣出门,正逢知秋阿嫂前来相送,乍一见她,眸中瞬间闪现艳羡之光。

这小妮子,既不柔弱的如病中西施,亦不美的刹气凌人,她美的恬静,有一种出淤泥不染的独特韵味。

“哟,当真是好了顽症的人,周身审美先行上了一个高度。”知秋冷着脸讽刺道,“看来这是用心扮上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也不是谁家郎君这么有幸呀!”

英娣转了转眼珠,心说,还真教你给误打误撞上了,本姑娘就是有私心的,想要见上一见心心念念的那位,那又怎样?又怎样!

英娣嬉皮笑脸,上前一手握着阿嫂的胳膊,一手轻抚阿嫂的肚子,调皮道:“阿嫂不生,我不嫁。”

“这是甚么混话,我生不生与你嫁不嫁有何干?我若真的生了,你就能嫁……噢,看我怎的这般迟钝,你倒给我说说,那人姓谁名谁?哪一望的?”

英娣抿了抿唇,设身处地的理解了当时瑾姒的不易。

“时辰不早,我得进宫去了!”她再拍阿嫂的肚腹,“小侄子白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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