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
“你,你,你得了痴症,还能来这里?三年了,他们让你出门了?”壤驷行喜极而泣。
“三月中,我又落了一次塘,被人救上岸后,说来也怪,痴症居然没了。”英娣转了个圈圈,“现在的我,好了。”
“真的?真的?”
“当然。我几时对你说过假话?”
“太好了,太好了!”壤驷行跳着脚,又是拍手又是笑。
“不过,你收养一院的傻子做甚?”英娣不解道。
“噢,对了,那些傻子……来人,来人!”
“馆主,有甚吩咐?”来的又是刚刚那位侍者。
“把那些痴症者遣了吧,都遣了吧!不需要了,不需要了!哎,等等,遣去哪呢?算了算了,就把们送到沧州庄子去,给他一日三食,自行活着去罢!”壤驷抬起一脚,踢翻那只咕噜冒气的药瓮,“不需要了,这也不需要了!哈哈哈!”
“英娘,你病了三年,我研究了三年,我想我一定可以调配出能医治落水致痴的良药来,我每天每天,都在努力,我生怕你等不及,没有你,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滋味……呜呜呜……”
英娣心中一动,原来这个男人,寻来那些个落水后遗症之人做他的小白鼠,三年如一日调配药剂,就是为了治好她的痴症?
想着八岁那年,与家人远游,正逢壤驷行被一群人围殴,差点打死,一问才知,他为了给母亲疗病,借了高利贷,结果母亲仍是治疗不力撒手人寰,他的一身债务愈期未还,被人追堵。
她当时帮他还了高利,允他三年为期偿还,不想三年中,他不但还清了债务,还追随她到京城,办了这家潇湘馆。
从此,这潇湘馆就成了英娣的根据地,自那之后,她每有捡回男女幼老,皆交由他管理分配,自己不曾过问。
两人平日虽有往来,但她却不知,他对自己竟还有这份痴情。
饶是沅山那个浪荡儿郎见了,都暗自抹了一把感动之泪。
时间紧迫,不宜久留,英娣与壤驷短暂聊叙一番,出了门。
沅山后面跟着英娣道:“想那时每遇到受难之人,你总慷慨解围,为兄还想着,你既出了资财,将他们就地遣散,不若用作驱使来得实惠,原来是我狭隘了!”
“休要胡作感慨,记住守口如瓶。”英娣提醒道。
“嗯,善事作尽,还留不得名?”沅山追问。
“留名?留什么名,罪名?”英娣道:“当朝尚书令借女名,私集众丁,意图谋反,株九族。”
“如此严重?”
“非常时期,需谨慎……哎,怎么说你也不会懂的,记住,你没来过这里。昏鼓已响,快些驾马,阿娘该等急了。”
“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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