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无关?文承安未成为掌门时,孟依桥就依附于他,一心希望他成为掌门好扶持自,元斗落败,若他真的有一日卷土重来,击败文承安,成为无极掌门,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元魁声音颤抖:“铲……铲除他的党羽?”

尹明乌面上的笑意很不明显,而且转瞬即逝,元魁慌张顾盼,根本没注意尹明乌的神情。

“所以,为了他自己地位能晋升,他的利益能稳固,他就必须要保全文承安的位置。因此,孟依桥两次杀害你的父亲。”

这一个个字如同一块块石头砸在元魁身上,他像是落井的人,拼命抓住一根麻绳:“不,不对,他既然处处迫害我父亲,为什么还要收留我?”

尹明乌语气语速依旧:“因为文承安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不愿残害同门。孟依桥收留你,既可以打消他的疑心,也可以维持自己纯善的表象。”

元魁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尹明乌一步步蛊惑他陷入泥潭:“他溺爱你,总是对你格外偏心,因为想软弱了你的意志;他教导你,却不肯让你修习魂力,因为怕你实力过强。这些年,你真的没起过疑心么?”

元魁对上尹明乌的眼睛:“师父,师父是心怀愧疚,他……他……”

“哼,愧疚!”尹明乌转过头去,心中迅速想好对策:“他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日来参与觅仙堂测试的人,会有多少遗孤,有多少幼子,为何独独收留你?当真有这般巧合的事么?”

元魁不说话了。他眼前尽是孟依桥的笑容,他忽然想起七年前自己害孟依桥得了急病,但在那之后,师父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他的怨恨,难道这也有合理的解释么?

一时太多的话堵在嘴边,尹明乌看出一时半刻要动摇这孩子的心还不太容易,他立刻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一千年来,我见过像孟依桥这般自私的人太多了。我也曾是行侠仗义,义薄云天的人……”

元魁凄楚地看向尹明乌。

“孩子,你有我年轻时的气魄,你勇敢、刚毅、果决,而你又比我强太多,沉着、智慧、理智。”

尹明乌眼神忽然一动,神情坚定肃穆:“最重要的是,你有天赋。”

“天赋?”元魁心中迷茫。

尹明乌顺势长叹:“是啊,一次机缘巧合,我发现你体内的魂力,之后多年我暗自窥探,发现你的魂力惊人,若入鬼师,前途无量。”

元魁呆呆地听着他讲话。尹明乌终年刻板的脸上流露出感慨沧桑的神情很能让人心头一颤。

“或许等你像我一样,活了千年,见过狼烟四起,盛世太平。见过颠沛流离,繁花着锦。见过处心积虑,侠肝义胆……你就会明白了。”

尹明乌站起身,面对着正午刺目的烈日:“世间丑恶的太多,我无法除尽;美好的太少,我会竭力去保护。”

元魁仰视着他的背影。逆着光,尹明乌的身影像是迎着光明,背对黑暗的雕塑,让人无端的相信他内心的坚毅与崇高。

短暂的沉默,三人各有心事。外面人声纷杂,一个姑娘咯咯笑着,几个人大声叫嚷着什么。

共工辰递过一册竹简:“这是鬼《鬼师通学》。你若不想蹉跎了光阴,辜负了天赋,就收下吧。”

元魁看着那册竹简,许久后双手接过,紧紧握住。

他躬身行礼,刚要离开,忽然停住了脚步:“弟子还有一个问题……孟非,是谁?”

尹明乌心中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孟非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他此问何意,略一思索后如实解答:“孟非就是孟依桥,他成为影流掌门不久后,便更名改姓。”

“谢掌门指教,弟子告退。”元魁后退着离开。

房间周围嘈杂的人声一刻不息,尹明乌还立在那里,看到元魁下了楼,挤在人群中回头张望。尹明乌对他慨然一笑。

“想不到你终日一副表情,演起戏来倒是细致入微,连我差点也相信了。”共工辰自斟了一杯清水。

尹明乌的笑脸在元魁转身后霎时间消失,那消失的速度如此之快会令人措不及防。他重新坐回,声音一如往日的喑哑:“这些话,只一句不错。我在人间活了千年,见过的人太多了。见得多了自然也会演了。”

共工辰若有所思:“可你把文承安的罪择的一干二净,将来元魁可能为我们所用?”

“要割去一个人的爱意难,但若要他去仇恨谁,可是太容易了。”

共工辰会心一笑,尹明乌的面部表情仿佛根本不会变一样。

“但只凭这点,还不能让元魁离开影流。”

“是啊,孟依桥把他从小养大。这二十年的深厚感情,怕不是一番话能动摇的。”

尹明乌声音像是巫婆在念恶毒的咒语:“把他在鬼师之术上天赋异禀的事,告诉文承安。”

共工辰吃惊:“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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