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香怜就兴致勃勃的拿着自己前些日子用干梅花做的香囊要给孟依桥送去。期待、忐忑、和倾慕使她自然流露出一种羞怯又勇敢的神态,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孟依桥寝殿的门。
“进来吧。”却不是孟依桥的声音。孟依桥的声音阮香怜是听过的,如春日的冷泉,带着疏离,但很悦耳。这个声音也很清朗,可像高山上的雪,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
阮香怜推门进去,孟依桥已戴上一副白底面具。她心中遗憾了一下。
“何事?”
阮香怜这才发现孟依桥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是清歌掌门花铭。他态度自然的看着她,可阮香怜身份贵重,她太熟悉这神态,这语气,分明是自己在府里对下人说话时的样子。
阮香怜局促不安,走近,双手递出香囊,道:“掌门,这是香怜亲手制作的,想……想赠与掌门。”
“这……”孟依桥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他先是半抬起手,以为阮香怜是有问题来求教,听完她的话,手僵在空中,显得有些惊讶。
花铭骄矜自持的神情忽然消失,他笑容中透露着玩味,道:“哎呀,这是昨天那个姑娘吧,小桥,还不快收下,别糟蹋了姑娘的一番心意!”说着,他取过香囊塞到孟依桥手里。
孟依桥看了一眼那个香囊,感叹于阮香怜的用心:绒背,素雅的色彩,片金勾边。绣着奇峻的梅花,让人不禁钦佩这支梅凌寒独开的清傲。花的颜色如朝阳的暖红,仿若能融化深冬的积雪。
孟依桥看向阮香怜,她眼中热烈真挚的情感让他为难,他把香囊收到袖子里,开口道:“多谢你的心意。”
花铭带着风流公子玩世不恭的笑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阮香怜。”她低着头,看自己蜀锦的鞋尖。
孟依桥和花铭交换了一个目光,花铭以折扇拍着手掌,笑道:“百年前,我们是冤家!”
阮香怜疑惑的看着花铭,问:“这是何意?”
花铭打开扇子,轻摇起来,说:“你怕是当今太尉的孙女吧?”
“正是。”阮香怜尽量让自己举止显得自然些。
“我是先丞相的幺子,先父与你太爷爷是政敌。”花铭云淡风轻的说。修仙之人不理俗世,这官场风云实在与他们无关。
阮香怜瞬间明白了花铭的贵气从何而来,原来他也是名门之后。
孟依桥道:“你先回去吧,三层藏书阁有本门经学,你可以去研读,若有困惑来找我。”
阮香怜走后,孟依桥取下面具,问花铭:“文兄可问你关于面具的问题?”
“不曾,他清晨见了我,便急着把这面具给我,要我替琴心送来。”
孟依桥笑道:“琴心也太惰怠了,现在怕是还在睡觉。”
花铭看着白色面具上诡谲妖异的黑色花纹,道:“我总觉得,他送你这面具似有深意。”
孟依桥轻叹一声:“他是在告诫我,不要像京剧里的白脸一样阴险狡诈。”孟依桥无奈于文承安的洞若观火。
“因为那个孩子?”花铭拿起面具反复看着。
“是。”
“你打算如何应付?”花铭看到面具眼角处黑笔画着两点,像悬而未落的泪水。
孟依桥平静道:“大不了直接告诉他。元魁一没有开罪他,二没有威胁他,以他的傲慢,是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的。”
花铭思索一会儿点头赞同:“不知道我们是应该庆幸他的高傲,还是忌惮他的高傲。”
屋外的癸频频向内看去,可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匿形阵。”癸咬牙切齿的说。
这座山自然风光不错,孟依桥与元魁盘腿坐于半黄的草地上,不远处是一条一丈余高的瀑布。在自然中修炼,可略微吸收天地灵力,对初学者大有裨益。
“能感受到你的灵力么?”孟依桥问元魁。
“能!”
“那试着运转它,让你的灵力在静脉内像水一样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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