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泽看着眼前这个手握富可敌国财富的风流公子,心里打着算盘,他当然不会怪罪他。妇人嫁给他时带来的嫁妆,纵使他身居高位,见过世面,也着实有些惊讶。

何况是肖家所有的财产,那将是不敢想象的数字,于情来说,他是他的亲姑父,于利益来说,自己日后可能还会用到这个外家侄子,所以,他不仅不会怪罪他,还会和他处好关系。

肖君彦拿自己的名号吓唬别人的事,他早已知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如若以后用的到他,想必他也不会拒绝吧。

想到这里,他换上一副慈爱面孔说:“我是你亲姑父,怎会怪罪你呢?”

肖君彦刚才注意到章怀泽的表情很丰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由感慨,到底不是自家人,刚才姑母见他的时候,心里实实在在只有亲切。

“多谢姑父大度。”

章怀泽又问:“我听说你住在静安王府,还和静安王是好友?”

“正是。”

肖君彦知道他想打探消息,正好,正中自己下怀。

章怀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我听闻,静安王在苍州的时候,你们就熟识,人人都说静安王是个风流逍遥王爷,没想到他此次却一鸣惊人,立下大功,看来以前他深藏不露啊。”

肖君彦会心一笑,说:“什么一鸣惊人、深藏不露,那是他运气好,他那个人,我认识好多年了,不务正事,就是一个痴情种。”

这个章怀泽也有所耳闻,静安王金屋藏娇,对府中一个女子,甚是宠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他整个人。”

肖君彦故作神秘的说:“说起这个,昨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什么?”

肖君彦一副长舌的样子说:“昨日,他那个红颜被人强抢了!”

“哦?”

“我亲眼见的,是一个叫黄标的人抢的,要让他红颜做八姨太,后来姜翊宸知道后,气坏了,直接就冲上门要人了。”

说起黄标,章怀泽怎能不知,“那个黄标,向来仗着有陈贵妃撑腰,在京城横行霸道,强抢民女的事,他们干的多了。当年你写信给我,让我为一个女子伸冤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

“这个黄标便是那黄龙的哥哥。”

“啊?”肖君彦有些惊讶,“怪不得一个德行,那姑父你们就不管管啊?”

章怀泽无奈的说:“我倒是想管,可是他抢的那些女子,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们被侮辱后,要么就顺从黄标,做了他的姨太太,要么就自尽了,他们家人害怕陈贵妃的势力,都不敢上告,即使她们敢上告,最后还不是被收买,息事宁人了。”

肖君彦在心里冷哼,就因为她们是平民,引起不了皇上的注意,对你章怀泽没有太大作用,所以你即使能管,也不想管吧。

“当年你那位朋友之事,还是因为她冒死上告,这才将那黄龙就地正法。”

说起当年之事,若不是自己亲自出马求章怀泽,估计他也不会管。

虽心里不屑,他面上装作无知的样子说:“刚才姑父你说他抢的多是平民家的女子?”

“正是。”

“不对呀,昨天姜翊宸将他那位红颜救回后,很生气,我好像听他说,他要让那黄标付出代价,还说他手里有重要的证据能扳倒黄标。”

章怀泽一听,精神一震,“哦,是?什么证据?”

肖君彦挠挠头说:“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好像说黄标曾经侮辱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什么贞洁烈妇,还曾经被皇上赐了贞节牌坊,那个女子叫什么珍的我忘了。”

“钟珍!”

姜国这一朝,对丧夫的寡妇相对比较宽容,所以女子改嫁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自然也不会因此被人唾弃。

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如若有女子甘愿为夫守寡一辈子,或者以死殉夫就显得尤为珍贵了,而钟珍就是姜国这一代唯一的一个贞洁烈女,所以,章怀泽当然知道她了。

“对对对,就是钟珍!”

章怀泽有些疑惑,钟珍的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本是京城一个大户人家小姐,自小被指腹为婚,许配给了城东马家,16岁那年,她被马家娶进了门,可谁知还没到半年,丈夫突然得了急病去世,留下她一个人寡居,这一守寡就是二十七年。

因马家在京城颇有名望,其先祖马少亭是儒学大师,还曾担任太傅一职,他的后代也多开堂授课,教授儒家思想,所以这自然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亲封钟珍为忠节烈女,将她的事迹写入女则里面,还为她盖了一座贞节牌坊,以供后世他人学习。

后来有一天,马家报出钟珍死讯,说她因思念丈夫过度,绝食而死。

京城之人得知,无不感其忠烈,出殡那天,全城的人都去为她送行了。

可刚才肖君彦所说,竟另有隐情?

章怀泽又问:“静安王还说什么了?”

肖君彦假装努力想了想说:“他还说,好像钟珍是去寺庙上香,被黄标看到,半路把她侮辱了。”

章怀泽怀疑事情的真假,问道:“当年据马家说,钟珍是思念丈夫过度而死,怎的静安王却说她是因被侮辱而死?”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姜翊宸说的言之凿凿,还说有证据,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什么证据?”

“好像说钟珍的贴身丫鬟知道这件事。”

章怀泽又追问:“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像这种秘闻,静安王怎么知道的?”

肖君彦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平日里什么事都不瞒我的,这件事应该也假不了,不过呀,我看他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哪有那个能力报仇,陈贵妃是谁,他刚回京,敢得罪?”

章怀泽听完,心里按耐不住狂喜,如若这件事是真的,他禀明皇上,那必能给贵妃党一重击,而且,这也算给姜翊宸一个人情,一箭双雕!

肖君彦观察章怀泽表情,知道他已上钩,就等他行动了。

这时下人来禀报,午膳已准备好,夫人请他们过去吃饭,章怀泽以有重要事要办为由,让肖君彦去陪姑母,自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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