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姜翊宸所料,静安王府的第一个正式访客正是崔颢。

这日,天气甚好,晴空万里,和风微拂。他和程青悦、姜翊澄、肖君彦四人正在凌霜院海棠树下品茶赏花,好不惬意。

肖君彦端起茶碗,细细品了一口,赞道:“嗯,不愧是上等碧螺春,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浓郁,滋味鲜醇甘厚,回甘持久。好茶!好茶!”

“肖兄好品味!”姜翊澄夸赞,“这是前几日苏州刚进贡的新茶,父皇留了一些,又给福寿宫送去一些,其余的赏给了皇后、陈贵妃、康王、六哥,连我母妃都没有,我今日能喝到这茶,也是沾了六哥的光呢。”

程青悦也品了品,果真如肖君彦所说,口感香嫩醇厚,当真是好茶。

这时一旁的萱儿骄傲的说:“小姐知道王爷喜欢喝茶,所以我们回京的时候特意带了些去年冬天在山中收集的雪水,用它煮茶,茶水格外香浓呢。”

肖君彦悠闲的摇着扇子调侃道:“怪不得,我刚才就觉出茶香中还带有一种清冽的感觉,原来如此,青悦姜兄好福气啊。”

姜翊宸微笑的看着程青悦,“悦儿有心了。”

程青悦惋惜道:“去年本来收集了很多,可惜回京路途遥远,不宜带太多,剩下的估计煮不了几次了。”

“无妨,只要是悦儿煮的茶,必定是这天底下最香浓的茶水。”

肖君彦用扇子遮住眼,酸道:“呦呦呦,你们俩是把我们当空气了吗,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太不像话了!”

程青悦不理他,接着说:“前几天和宸哥哥出城游玩,我见城南有一处山泉,泉水清冽甘甜,用它代替雪水煮茶,茶水必然也甘甜香浓,改日我去取一些回来。”

姜翊宸说:“这些杂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悦儿不必事必躬亲。”

“无妨,为宸哥哥做事,悦儿不觉的累。”

肖君彦看不下去了,“你瞧瞧,你瞧瞧,越说他们咳嗽他们越发喘,真够肉麻的。”

姜翊澄笑着反驳道:“非也,有道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六哥与青悦姐姐两情相悦,这该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分,肖兄你自在逍遥惯了,自然理解不了这其中的乐趣。”

“好好好,我不懂,就你们懂,反正啊,我是不愿意一辈子被人拘束着,一个人多好,自由自在。”

三人知道他的脾性,都只是笑了笑,各自品着茶,不再多说什么。

“王爷!”这时常锐走过来禀报:“崔大人来了!”

姜翊宸双眸微蹙:“果然,他还是沉不住气了。”

姜翊澄不解的问:“此话怎讲?”

肖君彦插嘴道:“这还不明白,来探听虚实呗,别理他,我们还喝我们的茶。”

姜翊宸放下茶碗,缓缓道:“正好,多年未见,我也该见见崔大人了。”

“六哥,我和你一起去。”说完三人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肖君彦气愤的说:“这个崔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真扫兴!”

他们走后,程青悦也感觉有些累,“萱儿,我们走吧。”

“小姐,你累了?那我扶你进屋休息儿吧。”

一看程青悦也要走,肖君彦急了:“哎,你们别走啊,再陪我呆会儿。”

程青悦没有理他,径直进屋休息去了。

肖君彦恨恨的喝了一口茶:“你们都走了,那好,我就把茶水全部喝完,一点都不给你们留。”

会客厅里,仆人将御史中丞崔颢引领至厅下椅子上坐下,稍后又倒了一杯茶水。

“崔大人请慢用,王爷即刻就到。”

崔颢点头会意,仆人退了下去。

待仆人走后,崔颢睁开了微闭的双眼,他打量了一下厅堂,整个会客厅布置的简洁雅致,一点没有奢华铺张之感。

前几日他听手下禀报,静安王回京后,见过皇上和太后后,就什么事也没做,带着一个女子把京城逛了个遍,后来又去了城外游玩,昨日还去了青楼。

他今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来了,毕竟静安王此次回京意欲何为,他心里没底。

“崔大人久等了!”正想着,姜翊宸已经进来了。

崔颢起身弯腰施礼:“王爷,下官有礼了。”

招呼崔颢坐下后,姜翊宸客气道:“这几天本想去拜访大人,不想却被大人抢先了。”

崔颢急忙起身道:“下官身为臣子,理当先来拜访王爷,怎有让王爷登门之理,今日不请自来,还请王爷海涵。”

一旁的姜翊澄说:“崔大人客气了,六哥不知,本王还能不知,崔大人身为御史中丞,监察百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连我等也要巴结于你呢。”

崔颢谦虚一笑:“广平王殿下说笑了,下官官位再大,也不过是个臣子,怎比得上静安王殿下,殿下此次承宠回京,前途不可限量,下官日后还劳殿下关照呢。”

说完,他不经意的打量了一眼前的静安王,果然如手下禀报,他的病看起来好了很多,不像是一个卧床多年的人。

姜翊宸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心里冷笑,这个崔颢,十几年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面上永远都是一副谦虚有礼的样子,心里却在打着别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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