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在南西两个方向,赵询就住在后宫口。这里没什么门之类的阻挡物,但有不少站岗巡逻的禁卫。

周复生一路走来,无论太监宫女、禁卫将军纷纷跪拜在地,这种感觉很不错,将他心中的焦虑冲淡一分。

赵扩和韩仪没乘轿,为了探听他的神术,将他叫到最前方并肩而行。所问之事,在韩仪旁边的赵佳不敢作答,在赵询身边的刘樱更是将嘴紧紧闭住,生怕说错一个字。

“你是如何治好庆王婶的?”

其实周复生现在说出真相也没什么,他和庆王府不会有事,但为他搞户籍的胡纮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胡纮的书信他已收到,信中对他取得的成就非常认可。胡纮已绝了仕途之心,没答应他来京城。

“这事说起来也算是臣的运气,”周复生说得有些慢,听得问话的赵扩很不爽: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治,奶奶得的是心病,就算最高明的大夫,用药的作用也不大。臣说自己曾在城外救过一人,此人正是她所撞的周显贵。周显贵已经没事了,怕被抓回去,已远走天涯。”

赵扩夫妇听得兴趣大起,曹妃傻傻问:

“你是不是骗王婶的?”

周复生笑了笑没答应,曹妃恍然过来,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傻。这种事就算是假的也不能说,说了怕吴氏的病再次复发。韩仪很聪明,懂得举一反三,让后面跟着的太监宫女全都退下,只留下她们几个:

“钟妹妹的病,能不能用此方法?”

周复生也想过,这方法恐怕不怎么有效。他听赵佳说过,钟妃名叫钟淑娟,人如其名,美丽贤淑。后宫虽是百花争艳之地,她与世无争的性格,不但得到赵扩的宠爱,还得到韩仪等后妃的尊敬。

可惜这种性格内向之人,最容易钻牛角尖。她唯一的儿子赵圻在四岁时夭折,这种打击绝非性格内向之人所能承受。天天以泪洗面,眼睛没哭瞎,将神经弄出问题。

就这样大家也没放弃钟淑娟,没将她打入冷宫,仍让她住在以前的凝香宫,所服侍之人一应不缺。可惜这时候的大夫只知用药治病,像这种精神性的病根本没什么经验,一直未能治好。

钟淑娟和吴氏的病虽有些像,要严重得多,周复生想了想说:

“怕是不行,无论如何,臣要看到本人才知道能不能病好。”

一行人来到一片被围墙围住的楼房区,在大门口已经聚了十多个宫女太监,见他们到来,纷纷跪下: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曹妃娘娘、卫国公。”

连赵佳也没能上榜,更别说周复生。大家进入内院,两个壮年宫女,扶着一个面容清瘦、目光有些涣散的秀美少妇走来。少妇虽披着一笼长发,却并不凌乱,衣服也清洁齐整。看向他们,用力挣脱两个宫女的手,扑向赵扩:

“陛下终于来看臣妾了,快派人去找找圻儿,圻儿不见了。”

赵扩将少妇抱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爱妃别急,外面冷,我们到里面去说。”

“圻儿不见了,怎么不急,”少妇刚说完,突然将赵扩推开,走到赵询身边:

“圻儿,原来你在这里。”

结果赵询又被少妇抱住,在一旁的刘樱已知道少妇是谁。开始还满眼是可怜,见钟淑娟抱住赵询,死死盯着她,心里有些恐慌了。正在想要不要退后两步,钟淑娟放开赵询,一把将她的手抓住。

“好标致的姑娘,圻儿,这是你找的媳妇吗?叫什么名字?”

刘樱差点晕过去,她人虽小,对这些事十分害羞。赵询满脸通红,赶忙将钟淑娟的手抓住:

“母妃快放开她,她叫赵樱,是来这里看你的。”

钟淑娟一听刘樱姓赵,热情减了几分。皇子绝对不可以娶同姓之女,这种观念已在她脑海中生根结固。

周复生一直在观察,感觉钟淑娟并不是真的疯,或者说并没有傻。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用药肯定是没什么用,钟淑娟的身体虽偏瘦,看起来还算健康。唯一的办法,是让她从那个虚拟的世界里走出来。

这就有些难了,走出虚拟的世界,可能导致两个结果。一是对方彻底被治好,二是彻底疯。

钟淑娟被赵扩扶进殿,被放开的刘樱正要跟在周复生后面走进去,赵询来到她身边:

“对不起,钟母妃她就这样,总爱乱认人。”

“她真可怜,”刘樱叹了声说:

“但愿哥哥能将她的病治好。”

这座殿不宽,有些长,上面没二楼,隔了一个内间。唯一的两扇窗子,被外面的花树遮住光线,里面有些昏暗。赵扩在陪钟淑娟说话,韩仪轻声问周复生:

“钟妹妹除陛下外,几乎谁也不认识。以前还好些,不时能认出我来。但她除了认错人,生活方面还算正常,身体各方面也没事。无论如何你也要想想办法,将她治好。”

周复生颇有些敬佩韩仪,一点没后世宫剧里的那种妒妇心眼,点点头说:

“臣尽量试试,一直照顾钟妃的是谁,我想问她一些问题。”

钟淑娟的贴身丫鬟,就扶她出来的那两个宫女。年纪大点的个叫春梅,另外个叫红玉。两人对赵佳也不是很熟,恐怕周复生的名字她们也没听过。见是与赵扩几人同来的,对他十分尊敬,来到外面向他和赵佳拜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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