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谁来了?”初灵指着树下的黎娅,笑道,以为顾陌会心一笑。
初灵以为,顾陌对谁都是谦和如春风,唯独对自己则不那么冷酷,而黎娅就是对付顾陌最好的武器。每当顾陌要说她什么的时候,初灵便会提到黎娅的名字,顾陌立马闭口不言。
顾陌的确是笑了,笑得很轻。
黎娅见顾陌和初灵看过来,也站了起来,朝顾陌微微欠身。她不知道初灵对顾陌说了什么,两人便一同向她走来。
“顾大哥。”黎娅柔声唤道,面含微笑。
顾陌微微颔首,道:“你来了。”
黎娅含羞地笑了笑,便低下了头。阳光透过树叶,隐去了一层炽热,洒在几人身上。初灵看着黎娅在光与影之间,恰有朦胧之美,加之娇羞之态,更是惹人怜爱。
她心想着,若是黎娅是妖的话,就可以让初清多和她走动了,只可惜她是人。
“真是便宜阿陌这小子了!”初灵心中暗道。她转而看向顾陌,却发现顾陌正看着自己,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而刹那之后,顾陌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初灵瞪着他,心想到:这家伙指不定又在想怎么整我了……不就拍了一掌他的胸口……小气!
“灵儿,灵儿?”黎娅推了推出神的初灵。
“嗯?”初灵不明所以。
“你不是有东西要给顾大哥看吗?”黎娅提醒着。
“对对对。”初灵道。
她忙从怀中取出手帕递向顾陌,道:“瞧瞧。”
“什么?”顾陌接过手帕,展开一看,在右下角绣着一朵莲花,且未完全绽放。他摸了摸莲花,蹙眉道:“这是……莲?”
“嗯。”初灵点头。
“给我的?”
“是。”初灵道。
“就这个?”顾陌鄙夷道,“我怎么拿得出手?”
闻言,黎娅惊讶地看着顾陌,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而初灵却是不以为意,顾陌这样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于是继续道:“这是我第一个绣帕,证明我也能做到!”后面这几个字,初灵说得格外重。而后,又继续道:“小娅说这值得珍藏,所以我就想送给你。”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只认识你啊。”初灵笑道,笑得很是勉强。
“哦。”顾陌道。
初灵不解。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还是不要?
“看来顾大哥是收下了。”黎娅道。
初灵看向顾陌,道:“真的?”
顾陌盯着手帕,似是没有听见。
“顾大哥?”黎娅轻唤道。
“怎么了?”顾陌问。
他一开口,初灵便断定,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想回答。
到底还是不该指望他会收下,不被呛得体无完肤已经算是很好了。初灵这般感叹着,倒也没有太过伤心。
与其被顾陌直言拒绝,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免得尴尬。想到这里,她便伸出手去拿顾陌手中的手帕。
顾陌见状,手立刻往后缩了缩,问:“你做什么?”
“你既然不想要,我还不能收回来吗?”初灵说完,又要去拿。
“我有说不要吗?”顾陌扬眉道。
初灵道:“可你也没说你要!”
“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顾陌把手帕甩了甩,继续道,“既然是给了我,你就无权再要回去了。”
“你……”初灵觉得自己被戏弄,心中不爽,看见顾陌得意的样子,更气得噘嘴。
“小娅,你看他……”初灵走到黎娅身旁,拉着她的手臂,哭丧着脸,道,“你都看见了,总是欺负我!”
黎娅看了一眼顾陌,转而看向初灵,笑着温柔道:“顾大哥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你切莫当真。”
初灵笑笑,表示自己不在意。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黎娅便要回家去。
在方才的聊天中,初灵察觉到黎娅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总是有意无意飘向顾陌,而顾陌去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所以,放黎娅提出要回去的时候,初灵执意让顾陌去送送。
顾陌本无意相送,经不住初灵劝说,这才追上去,还回头瞪了初灵一眼。初灵松了一口气,看见黎娅不开心,自己也跟着不开心,希望顾陌能让她开心起来。
黄昏时分,顾陌是跟着顾婆婆一起回来的。
顾婆婆白日里去了镇上的市集卖绣品,不让顾陌和初灵跟着,回来时绣品已经尽数卖出。她看见初灵前来迎接,颇为欣慰,倒真是一家人了。
夜里,初灵陪顾婆婆说话,顾陌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也不说话。初灵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一边,嘟囔着让顾婆婆主持公道。
顾婆婆见初灵撒娇,便向顾陌求证,顾陌点头默认之后,她便假装斥责顾陌了几句。顾陌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二人。
随后,三人又都笑了起来。
次日,阴雨连绵,对于初灵来说,没有了燥热,更适合潜心刺绣。
顾陌在看书,初灵在刺绣,顾婆婆在择菜,三人互不相扰,一派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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