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柏沉默一会儿,摸摸季如松的脑袋,问道,“松儿不想留在京城吗?”
“不想,我要像大哥你一样上阵杀敌!”
季如柏跟纪青对视一眼,季如柏先是无奈地笑起来,“我是迫不得已,松儿你不同。”
“什么迫不得已?”季如松懵懵懂懂地问道。他问纪青,纪青也模糊其词。
“……因为没时间了,”季如柏竟然说出了与纪青一模一样的话,之后季如柏的话每个字都像一个烙印,永远留在了季如松的脑海里,“在国家危急存亡之际,在朝野互相推脱之时,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一切。”
“大哥是为什么突然回来?”没等季如松从震撼中走出来,纪青就开门见山问道。
季如柏转着手中的瓷杯,说道:“回来看看。”
“是否跟那场叛乱有关?”纪青自然不会这种说法忽悠到。
季如柏侧头看纪青,忽地笑起来,“阿妹果真聪明。”
纪青哼了一声,很明显是对这个恭维的不满。季如柏哈哈大笑起来,前段时间的阴霾一扫而光,“陛下调我回京城追查叛乱余党,折腾了好些日子。”
“那现在蓟州……”纪青猛地问道。
“由熊文涛镇守。”季如柏说完这个名字,纪青才略微松了口气。她听过熊文涛的威名,此人除了鲁莽点,打战是一点都不含糊。
季如柏也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只是他行事太过冲动,容易中激将法,加上蓟辽总督胆小怕事,我回京城,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纪青听着直皱眉,“夏洲不是什么善茬子。追查叛党之事大可让锦衣卫去做,为什么他偏偏挑中了你?”
纪青说完只觉得浑身发凉。明明是酷暑。
她站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除非宁王叛乱另有隐情,他们不便出手!”
“住口!”季如柏面色阴沉下来,他万万没想到纪青直接猜出,急忙喝住,然后习惯地望周围环视一下。
纪青身子都在发抖,她其实不在乎有什么隐情,她只知道季如柏是那个被拉过去为这件事背黑锅的人。她捏紧拳头,不顾季如柏的阻拦,一字一句说道:“大哥,辞官吧。不然以你的个性,终究会被这个漩涡吞没!”
“这些哪由得我。”季如柏闷头灌了一杯酒。
这小杯子,真不如大碗来得痛快啊。
“只要装疯卖傻……”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季如柏打断纪青的话,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纪青,“但是阿妹,只有这样,我才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宁王一个清白!如果连我也装聋作哑,那何时才能沉冤昭雪?世人又会被那宦官蒙蔽到什么时候!”
纪青咬紧下嘴唇,沉默一会儿才失常笑道:“夏洲好计谋啊,借刀杀人,到时栽桩陷害还能除掉一个内阁大学士,真可谓一石二鸟。”
“……”这回沉默的是季如柏。
纪青忽然又坐下,不看季如柏,却只是凝视着知道很多但是不甚了解的季如松。过一会儿,她垂下眉头,平淡地说道:“为了季家,只有一个办法了。”
之后纪青说的那句话,季如松在沙场上杀敌时常想起。不敢忘,也不能忘。
血腥而冷静。
“还请大哥装疯卖傻演完一场戏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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