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独孤武叫老杜,大堂里的那对夫妇愣了一下,然后像似川剧变脸似得,脸上表情变换不停,一会儿脸泛笑意,一会儿又面容纠结,要不就是无奈苦笑。
堂堂兵部尚书,竟然被一个乡野少年一口一个老杜的叫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跟着杜如晦一起进酒楼的韩仲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是听到独孤武的招呼之后也还是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毕竟在前来泾阳县的路上,杜如晦就说过隐瞒身份的事。
杜如晦倒是没什么感觉,笑呵呵的走到了独孤武旁边坐了下来,笑道:“不是说你在进学么,为了找你,我去了你家,又去了学舍,没想到你却在酒楼吃上了。”
独孤武没理杜如晦,有些好奇的看着在杜如晦身边坐下的人。
也不等独孤武发问,杜如晦笑道:“这是我好友,户部韩仲良,韩尚书。”
“乡野小子独孤武见过韩尚书。”
独孤武很有礼貌,行礼的样子虽不如儒家学子那般有气质,但也是规规矩矩,不卑不亢。
至于所谓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独孤武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这种话他可说不出来。
见到独孤武客气的抱拳行礼,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当即就给独孤武下了个定义,这是一个恭谦守礼的好孩子,关键还分得清轻重,很不错。
不过,顷刻间,夫妻俩就改变了看法。
只见独孤武毫无规矩的勾着杜如晦的脖子,打趣道:“我说老杜,你行啊,才刚到长安城半年多,这就与户部尚书都成好友了,不愧是京兆杜家子弟,人面广啊。”
“用二郎的话说,我也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嘛。”杜如晦笑道。
“话说你咋不带着你本家兄弟来找我,我对他挺崇敬的,关键人家还特大方的给了五百贯钱,怎么着也得谢谢人家。”
“本家兄弟?”韩仲良有些点意外独孤武说的话。
“杜如晦,杜尚书。”
杜如晦给韩仲良接了惑,但他却总感觉怪怪的。
“我说老杜,你是因为公事来泾阳县,还是因为单纯的找我吹牛打屁来泾阳县?”独孤武一本正经的望着杜如晦。
杜如晦问道:“两者有何不同?”
“因为公事,咱们先吃饭,吃了饭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如果是因为私交,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做顿好的,让你尝尝。”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听独孤武这意思就知道是因为韩仲良同桌,觉得不自在。
想了想,杜如晦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公也因是私。”
独孤武点点头,笑道:“那行,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去忙你的公事,我回家准备些吃食,等你忙完公事到我家来,今夜咱们喝点小酒吹吹牛。”说完,独孤武起身便准备去厨房。
“二郎,你去何处?”
“你不是要忙公事么,肯定时间很赶,我去帮帮牛通,早点上菜,早点吃完,你也好早点忙完公事。”
“不用急,公事咱们边吃边说也行。”杜如晦起身,拉住独孤武坐了下来。
独孤武疑惑道:“边吃边说?这不合适吧,我一个乡野小民,听你们说公事不合适,不合适。”
韩仲良也觉得不合适,朝臣们对山东旱灾之事都没有好办法,杜如晦却偏偏来找一个乡野小子商议,不合规矩。
关键,陛下和皇后娘娘也跟着一起来凑热闹,当然不合适,只不过来都来了,再怎么不合适也得听听乡野小子的想法,总不能白跑一趟。
“没什么不合适,本就是来找你商议的。”韩仲良叹了口气,对于杜如晦说独孤武有办法的话,他现在不信。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韩仲良现在就有这个感觉,只不过他对独孤武的印象不太好,总觉得杜如晦是夸大其词,所以现在见到独孤武的样子越发不好。
“找我商议?”独孤武诧异了片刻,笑道:“韩尚书莫开小子玩笑,小子何德何能能与韩尚书商议公事。”
韩仲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倒是有些欣赏独孤武的态度,能认清楚自己,还是不错的。
看韩仲良的样子,独孤武就知道韩仲良在想什么。
被人小看了,说心里没有点气愤那是假的,但要说有多气愤也不尽然,官场上的事,能不沾惹便不沾惹,谁也不清楚一旦沾惹上了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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