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水极大门外,温言见弟子门分布严谨,但也并未多管,直接走向地牢水极。

就看见唯一将虚掩的大门关上,看样子是刚从里面出来,身上还有一些寒气。

而唯一见温言进来了,立刻低下头一拜:“弟子唯一见过尊上。”地下的头尽是慌乱,只因为进去的那几个人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此刻如何了。

温言在唯一身上环视一圈,问道:“方才是你进了地牢水极?”

唯一沉默的点了点头,他确实进去过,因为担心洛子沐踏入温言的阵法,虽然提醒过他们走出来的办法,但是心中还是不由得担心。

可是这刚进去就听见了外面弟子行礼的声音,这才不得已出来了,那温言来了,洛子沐他们也肯定是进了阵法。

温言抿了抿嘴,想要越过唯一,推开地牢水极的大门,可是手触碰到那冰凉的石门时,却又萎缩了。

他想白悠悠,像是哪怕再见她一眼也好,可是却又害怕,害怕这看一眼之后他就会不舍,他也是自私的,他也想永远和白悠悠待在一起。

他容忍不了白悠悠心里装下别人,尽管白悠悠忘记他,不认识他,哪怕是他让白悠悠忘记,他依旧还是会伤心。

可是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他站在牢狱上,听着白悠悠痛苦的呼喊着他,向他索要护腕,他的心也犹如刀割,那一鞭鞭打在白悠悠的身上,更像是一把把刀无情的插在他的心里。

这是他用命都要保护的女孩子,却要让他残忍的亲自伤害

手又收回来了。

在衣袖的遮挡下慢慢握成拳,闷闷的说道:“那就好,记住没有本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前去看望白悠悠。”

唯一心虚的一直都不敢抬头,只是说道:“是,尊上。”

走出阵法的几人很快的走到了四十九号,门被铁链锁着,入口封闭着,周围的墙面上都覆有一些冰霜,这一处的冷比别处更甚。

伽雪青蝶抓着铁锁使劲扯,却还是不能让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锁链断开。

墨生道:“小蝶别费劲了,这是玄铁,你是扯不开的,就这样跟你姐姐说话吧,她应该能听得见。”

伽雪青蝶不能受寒,现在却处于着极寒之地,就算有灵力护体也无用,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嘴里冒着寒气,哭噎着:“姐姐,姐姐你能听见吗?吾是小蝶,小蝶来看你了。”

“姐姐,你冷不冷?饿不饿?下面黑不黑?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姐姐,你给小蝶说说话好不好,小蝶害怕,姐姐,姐姐,小蝶好想你。”

伽雪青蝶拍打着铁柱,滑落到了冰凉的地上,任凭墨生如何拉都不管用,只是哭着叫姐姐,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毫无形象。

洛子沐也叫道:“小师妹,我是子沐师兄,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可是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呼喊,入口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点点回复都没有。

江七寒脸色也有些凝重,这该不会是被冻死了吧。

毕竟受到了这么大的心理折磨,心不死也伤了吧,一个毫无求生欲望的人,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如果不用灵力护体,冻成冰块也是正常吧。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不跟吾说话?”伽雪青蝶无措的拉着墨生的衣袖,问道:“是不是因为吾没有用,没有救姐姐,所以姐姐生吾的气了?木头脸,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呀?”

墨生看伽雪青蝶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心中十分不忍,把伽雪青蝶搂进怀里,道:“不会的,你姐姐那么疼你,不会生你的气,可能只是在休息,没有听见罢了。”

洛子沐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见不到小师妹了?小师妹在下面什么模样我们都看不到,这让我们怎么放心呀。”

地牢水极下,白悠悠慢慢睁开眼,只觉得右手手腕的蝴蝶图腾有几分灼热,动了动僵硬的手腕,虚弱道:“小蝶,是你吗?”

“姐姐!!!”伽雪青蝶突然从墨生的怀里挣扎出来,抓着铁柱,死死的看着入口,喊道:“姐姐,姐姐,是吾来看姐姐了,姐姐怎么不和小蝶说话?小蝶好害怕。”

洛子沐惊讶道:“她这是在跟小师妹说话吗?”

洛扬道:“应该是通过契约沟通的,所以我们都听不见。”

江七寒眼睛一亮,嘴角无意的勾起。

白悠悠心里有些担忧,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你一个人吗?”

温言不允许任何人来看她,更是把伽雪青蝶关进了无名里,所以伽雪青蝶此时出现在这里,若非温言默许,那就是她自己偷偷跑进来的。

当然,前者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伽雪青蝶擦了擦眼泪,道:“姐姐,是江少主带吾等进来的,吾现在就在牢门外,吾进不去,看不见姐姐,怎么办?”

白悠悠道:“温言在这里下了禁制,我感受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刚刚不知道你来了,不要担心,我没事,你乖乖的在外面待着,不准乱来,知道吗?”

伽雪青蝶大吼道:“姐姐骗人!!你声音这么虚弱,怎么会没事?姐姐,吾好难受,吾想和姐姐回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吾好想念以前的化羽殿,现在化羽殿好冷,吾一点都不喜欢。”

白悠悠苦笑一下,无奈的说道:“小蝶不要难受,你若是觉得化羽殿冷,那就去找你的木头脸,你要记住,你可以信天下人,却唯独不能相信化羽殿里的那位尊上。”

这是第几次了呀。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得到了安稳的生活,一座不大的殿宇,一个池塘,一座水榭,一树紫藤花,一池荷花,一位良人,这就是她曾经最美的梦。

温言帮她实现了,却又亲手撕毁。

若是没有得到过,没有体会过,她也不会这么不甘心,她会像刚醒来的时候一样,只要离开,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得到了,但是那个宠她,爱她,那个将她胜过世间一切的师父已经不见了。

因为,梦醒了。

转而面对的是那个杀戮果断,善恶不分,受世人敬仰的温言尊上,他没有心,没有情,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残生怜悯心。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温言。

她好傻,哪怕怀疑过,却因为温言尊上的一句话而选择漠视,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或许是可有可无,然而对她来讲,却是她的一切,是她在这世间走过的证明,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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