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工艺。”李疏伸出手,挑起那个双喜字坠角看了看。
喜字好雕,但这双喜字里面又暗含了梅花、喜鹊、如意、蝙蝠等四样儿吉利寓意。玉匠巧手,把喜上眉梢、遍福如意两句吉祥话完美的表现在小小的喜字上,看着又不杂不乱,这样儿的师父肯雕这种小东西,只这工费就不是个小数儿。
“我的事儿,你俩少操心。”
看也看够了,再让这俩玩意儿聊下去,不一定能说出什么来。
朱璃面上淡定的紧,云淡风轻,说起旁人给了金子让她带手绳的事儿又带了三分鄙夷。这番模样,让李疏和兰桂都没多想。他俩是朱璃的至交好友,朱璃平日在这二人面前也从不掩藏自己真实的模样,现而今,朱璃把平日应对客人的本事拿出来,这两个在朋友面前直心眼儿的人便没多想,谁料想这事儿日后留了祸患。
“倒是说说,那李作尘这番主意,你俩有什么打算?”
李疏又是好一番纠结犹豫,他扭身看了看,见兰蜜已经不顾水冷,脱鞋扯袜子还把裙子提起来系在腰上,跟同样脱鞋扯袜子高挽裤脚的阿玫手挽着手下河摸鱼。豆蔻素蕊在河岸边眼巴眼望的看着,时不时的喊两声,想把这俩玩儿疯了的猴孩子叫回来,但那俩全当没听见。
这么看来,一时半刻,阿玫她们是过不来的。
李疏下定决心,把那日跟兰夫人交代的细情,原原本本的跟兰桂和朱璃交代了一遍,甚至还交代了更详细的内情。
“你等我,缓缓脑子。”兰桂双手捧着脑袋,只觉着听完这些,脑子里混沌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朱璃瞪圆了眼睛,死盯着李疏抽了一会儿。
她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只听这些,张口便直奔要害发问。
“这么说来,你是来梅城县办案的。”
李疏点了点头,那日跟他一同去见莲花的兰桂猛地松开双手,脑门就直直砸向了面前矮几,发出“砰”的一声。
“微服私访啊。”朱璃边拉着兰桂想看看兰桂磕坏没有,边问李疏。
“算不上。”李疏诚实摇头,他现在又不是奉命办案,更没有当今圣上的旨意,私访确实是私访但跟微服没啥关系。
兰桂刚才怎么磕的,现在就保持这个姿势,任凭朱璃拉扯,也不肯起来。
李疏心慌,赶忙开口解释。先说自己不是故意隐瞒,再说此事他可以用自己性命担保与兰家一定无关。接着又急中生智,说不如趁势让兰麝把李作尘休了,休书就写李作尘人品不端,戕害妻女,这样将来法办李作尘,便决计牵扯不到兰家。
他越说越着急,恨不得拿出刀来刨开自己的心给兰桂看。
朱璃一句话都插不上,李疏这会儿已经抬手要扇自己嘴巴了,他怕兰桂认为自己从认识到现在都是为了查案,而非真心待人。
“你起初接近我,肯定是为了查案,这点别想狡辩,你以前承认过,虽然当时,只承认是查找不负。”兰桂依旧低着头,声音也闷闷的。
李疏喉头一热,嘴里发甜,竟然是急火攻心,有吐血的症状。
好在兰桂下面的话接的快,要不然李疏怕是当场要死在这儿。
“你一个,微服私访的官,我家,是商贾。”兰桂声音越来越低,后来简直成了蚊子哼哼,“那你怎么入赘啊。”
李疏长舒口气,把那口血,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身上,并无,额,官职不高。”李疏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隐瞒,但因为事儿没了,所以只能捡着能说的说。
要知道,肃亲王是皇亲,皇亲涉嫌谋害当今圣上,这说出来是谋逆大罪,但关起门来,人家可是自家人。
李家三代做太医,见惯了圣山和后宫中的那些乱事儿。
此案若无铁证,肃亲王到时候一口反咬回来,圣上怕是要治李家的罪。所以李疏现在真的不敢说再多,他不想牵连兰家人。
“事儿了了,我就辞官。为了嫁你,就是给我宰相,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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