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夏日,带着特有的闷热。坐在桌前看着卷宗的厉见微,正心忧于朝局的变化。顾念之实打实是老皇帝的人,虽说这次太子逼宫失败,但说到底皇帝已垂垂老矣。

厉见微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不知是谁在外面。她放下卷宗起身离开桌前,推门看到高云杰正在过道上来回踱步。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可为何迟迟不进房门。

“厉、厉大人。”高云杰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便看到厉见微出现在自己面前,当即有些茫然无措。他后退两步跟着厉见微的身后,偷偷的瞄了眼厉见微。

太子失了势,皇帝定然要清算。他远在凤阳,不知是否会受到牵连。

厉见微走到一步,突然停下脚步,撇了眼身后的高云杰,问:“高县丞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大人,朝廷可下派过什么公文。”高云杰看到厉见微徐徐往前,忙跟了上去。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厉见微,小心的试探着。

高云杰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若皇帝真让人清算到他这里,他怎么也得给自己想个后路。老皇帝不能拿自己的儿子怎么样,却是会拿他这样的小虾米开刀。

不行,他得找楚飞好好商议对策。不能在这么等下去。

厉见微闻言,眸中多了几分嘲意。原来是担心朝廷下文书,处置自己。若朝廷真想处置高云杰的话,高云杰早就像是季秋一样。或许比季秋的死要更直接、简单些。

话说回来,太子逼宫失败的消息竟传的这么快?连高云杰都知道了。

她下完楼梯穿过抄手游廊,望着庭院轻讽道:“宫里的那位即便想要清算,也算不到你头上。若你真这般清闲,倒不如去调查调查季秋的死。”

“大人真会说笑。季知县的死,您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有让我去碰壁。”高云杰跟厉见微走了一路,免不得有些喘。他打量了眼厉见微,试探道:“大人莫不是在生我的气?”

先前他将厉见微当猴耍,非让厉见微去给老皇帝泼脏水。谁料想,厉见微早知道一切。明明被当成猴的是他,他却得笑着赔不是。

李平文之前告诉他,厉见微就是纸糊的老虎,蹦跶不了几日。呵呵,如今看来,他们才是蹦跶不了几日的纸老虎。太子被软禁在东宫,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

高云杰夺过衙役手里的伞,撑着厉见微的头顶,赔笑道:“大人不说话,就是生气了。卑职是奉命行事,难知道那么多的弯弯绕。您可千万别跟卑职一般见识。”

“方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厉某还没小气成这般。”厉见微回过神,双眸含笑的看向高云杰惨白的脸色,声柔的像柔和的风。看到惶恐不安的高云杰,不住的安抚。

老皇帝即便是要清理,也不会清理到凤阳衙门里。若深究起来,朝廷恐怕没几个人能用。况皇帝只是给太子一个教训,至于这个教训的厉害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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