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如今这般情况,还是如往常一般行了礼,“小姐,玉溪阁内的门生都已安放到了门外,除却夫人,”阿青顿了顿,还是说出来那句残忍的话,“无一生还。”
似乎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萃语并没有多么震惊了,阿青看过去的只是一张憔悴的脸,带着红色的眼眶及脸上未拭净的泪痕,阿青觉得此时的萃语从头至脚没有给他一丝以往的感觉。叹了口气:“小姐,还请节哀,接下来的事……恐怕还需要您来把持。”
“阿青,帮我去趟山顶远望亭吧,把那个人接下来。”敛了敛神色,萃语开口道。
倒是阿青很疑惑,这个时候远望亭上如何会有什么人,看出了阿青的疑惑,萃语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我母亲,应该死在上边了。”
在场所有人听过后很是震惊,不久之前宁夫人才刚刚从他们眼前走开,怎么这会儿就已经死在上边了呢。更让阿青震惊的是萃语说出这句话是嘴角明显的带了几分嘲笑,想想这两年他在剑宗,从未见过萃语对宁夫人有一丝的怠慢,无论什么情况都是尊敬的听从着。今天先是出言不逊,又是此时的冷嘲热讽,初知宁宗主死时的悲伤,此时略微平复心情后又平淡无奇的说出宁夫人的死讯,眉目间带的几分自嘲,跟以往阿青心里的萃语的形象天差地别,没有出口说什么,阿青应了声好,便前往浮山峰顶。
一直站在一旁的玉竹似乎从刚才萃语说出夫人死在远望亭是就有些怔忪,神色一直恍惚的感觉,身后的苏幕柘眼疾手快,接住了玉竹倒下的身子。耳中只听见些许微弱的声音,不知是玉竹忍住的哭腔还是未听清的喃喃自语,不管是什么,怕是玉竹是真的吓到了,不过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些血腥而吓到的,仿若是因为她家小姐。
苏幕柘将玉竹安稳的放置好,看向此时正不知望向哪里静静发着呆的萃语,还是收回了安慰的话,苏幕柘有些佩服这位宁小姐了,这么大的灾祸,从晌午到天微黑,这几个时辰对她的打击应当是巨大的,但是此时这位姑娘仿若是收起了自己全部的心绪,一丝不像上午那个活力阳光的女孩了。有些惋惜,这宁氏一族就这样只剩下了这一个小少主,怕是再也不能见到印有宁家族徽的旗子飘扬在道府之列了。
苏幕柘刚刚看见门外的一片红色衣角,就看见那姑娘拐进了这院子内部,笔直的立在了思绪不在的萃语面前,刚想轻声唤她过来,别站在萃语面前惹什么不痛快,就听见这自称慕青的姑娘开口了:“你……很难过?”苏幕柘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姑娘真是来找不痛快的,对这姑娘的行为颇有微词,正想劝阻,却看见萃语对上慕青的眼睛,沉默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苏幕柘听完后恨不得堵上那姑娘的嘴,谁不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这种情况能一样吗,这姑娘是不是故意的啊?苏幕柘有些怀疑,这姑娘才是真的跟宁家有仇,这样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嗯……你现在应该是想报仇吧?”苏幕柘听到这话停下了自己上前的脚步,他刚才刚决定上去拉过那姑娘来。
宁萃语听到后也微愣,“姑娘说笑了,眼下安顿好父母他们的尸首才是最重要的,今天的事还需要像姑娘道谢,劳烦姑娘了。”整理好情绪后,萃语才躬身开口到,“天色已晚还请姑娘暂时在我院子里住一晚,其余的事还是等所有的事整理好后再说吧。萃语先回房安顿父亲尸首,失礼了。”说完后,便扭头回了房间。
苏幕柘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回身去唤玉竹心神去了,而这位慕青姑娘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的样子,慢悠悠的转起院子来了,阿青从山顶下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总觉得跟话本里不太一样,按话本上来说,怎么着也不会事一男子去安慰一女子,而另一女子跟没事人一样四处转悠。不理会这些,阿青想着去回话,却被一直纤细的胳膊挡住了去路。
“你干嘛去啊?”迎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阿青回到:“须向小姐请教一些事宜,接下来这丧事是要如何安排,需不需要把这……宁家所遭遇的祸事告诉其他仙门道府,还有一些丧事结束后的安排等。”
“哎,这些事明天天亮了,待她精神好转些了,你再去问也不迟,眼下天都黑了,再去问也不过徒增她的烦心罢了,何必再去添堵。”
阿青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姑娘说的是,是阿青急切了。”
“你不用对我这么说话,一堆礼道的,我最不习惯,正常说话便是。”慕青拍了拍阿青的肩膀说道,“还有你可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什么?”
“请姑娘指教。”阿青疑问道。
“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着也得弄点东西吃吧,你们都不饿吗?那边那个姓苏的,你不饿吗?”说着扭头朝苏幕柘那边喊了一句,也不管他怎么回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没心思吃饭,但是总得需要点气力才能办事啊,对不对,再说了,我今天一天可是几乎没吃点什么东西,好歹我也帮了这么大得忙,蹦跶了那么久,你们连饭都不给啊。”阿青看着那双很能表达情绪的双眼,此时明确的透露出可怜,想到姑娘可能确实是饿了,还是决定先去做点吃食,不管怎样,大家还是要吃些东西的,即便猜到了萃语可能不会有这个心情,还是决定先做了再说。
“姑娘,且稍等,我这便去厨房做些吃食,这院子旁边便是我们小姐的院子,还请姑娘和苏公子,在那院中找一处干净的屋子先住着,如今剑宗属实无人,有失礼数,还请二位海涵。”这慕青与苏幕柘都不是计较的人,自然也没说什么,这般,苏幕柘便抱起不知何时昏过去的玉竹,跟着晃晃悠悠的溜达的慕青朝着隔壁院子去了。
苏幕柘找处安置好玉竹之后,出门便看到了慕青搬了个椅子在院中坐着,眼睛确是盯着院门口,明显在等人的样子,至于在等谁,不用猜,也知道。
“苏某唐突,姑娘可否告知芳名?”苏幕柘走过去,寻了个话头问道。
“知道唐突还问。”却不想这慕青姑娘似乎根本不给面子。
“这慕青二字恐怕不是姑娘的真实名姓吧,苏某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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