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花园,时不时传出类似鞭子击打的脆响,身着窄袖红裙的几个漂亮宫人,沿着小径,行色匆匆,脸上均带着明显的惧意。

也许这些宫人太过心神不宁,一个不留神就撞向了从花园另一侧赶过来的一位青衣宫人。

那青衣宫人步履轻盈,微微侧开身,便躲开了冒失的几个小宫女,沉声道:“你们不在皇上身边伺候,匆匆忙忙的,成什么样体统?”

那几个小宫女慌忙行礼,其中一个回话道:“回夏姑,是皇上不准我们在身边伺候,才遣我等出来的。”

夏姑表情未变,只看了眼鞭声传来的方向,道:“皇上是不是又醉了?”

小宫女吞吞吐吐道:“...这个,皇上确实多饮了两杯。”

夏姑问:“小公主是不是也在?”

小宫女紧张道:“...是,皇上醉了之后,便差我们将小公主抱来。”

沉默了一瞬,夏姑对几个宫女道:“你们跟我来。”

论资历,夏姑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王城里的老人,几人不敢抗命,只得低眉顺眼的跟在夏姑身后。

夏姑将几个小宫女径直带到了,一位衣着华贵,头戴凤冠,慈眉善目的妇人面前,几个小宫女连忙跪下行礼,喊了声:“拜见皇后娘娘。”

“都起身吧!”

云皇后缓缓的摆了摆手,转头问夏姑道:“这不是皇上身边的,你将他们带来做什么?”

没有立马应声,夏姑只是俯身在云皇后耳边说起了悄悄话,云皇后听着夏姑的禀报,脸色突然的变了,抬手就将身边的茶水怒砸在了几个小宫女面前。

云皇后:“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皇女都敢动。”

几个宫女连忙匍匐在地,其中一个颤颤巍巍不打自招道:“皇后娘娘,我等冤枉,是皇上让我等将小公主抱去,实在是皇命难违?”

云皇后没有理会匍匐在地的几个小宫女,而是对夏姑道:“摆驾,我倒要看看皇上究竟要胡闹到何时?”

凤撵气势汹汹的穿过大半个花园,宫内的人纷纷避让,谁也不想遭云皇后的晦气。

等云皇后从凤撵上走下,触目可及之处均是断叶残花,一片狼藉,一个醉醺醺,只身着中衣,身上披着龙袍的男人,正躺在花丛里呼呼大睡。

而在他不远处,跪坐着一个衣衫破烂,却明媚皓齿,极为漂亮的女娃。

那女娃双眼空洞,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对于云皇后他们的到来,根本没有半点的反应,只是木讷的盯着远处的虚无。

在她的身旁,扔着已断成两截的马鞭,她小小的身躯,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破烂的衣衫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

云皇后没理会呼呼大睡的百里国国主,而是缓步走到了那女娃的身边,蹲下身,有些小心的碰了碰她玉琢般的白皙小脸。

女娃的眼睛动了动,却依然两眼无神的盯着什么都没有的远处。

云皇后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对夏姑道:“派人将皇上送回去,把太医叫到本宫的寝殿来。”

夏姑领命,有条不紊的按着云皇后的吩咐行事,百里国主百里归被抬上了龙撵,小宫女也忙不迭的跑去唤太医。

女娃身上的鞭伤,在不停的渗出鲜血,云皇后没敢轻易挪动她,只轻声唤道:“云音,你在看什么?”

云音没有应声,依然一动不动,旁边有侍女递上一件干净的衣衫,云皇后接过,小心的将那轻薄的衣衫裹在了云音的身上,然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便轻易的抱起了她瘦弱的身体。

云皇后的寝殿,三公主百里鱼,正百无聊赖的盯着太傅留下的功课发呆,她此时不过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早早的听到了凤撵驶来的声音,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打算迎接自己的母后,可是一眼看到自家母后抱着一个漂亮的女娃,微微一愣,便反应了过来。

“母后,这个小家伙不就是那个逃跑的大赢公主的女儿?她可真漂亮!”

云皇后:“三鱼儿,你自己去玩会儿,待母后唤你,你再回来。”

百里鱼虽然不知母后为何要如此,但到底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拉着一个侍女,奔向了殿外。

可不过片刻的功夫,贪玩的百里鱼甩开了侍女,又顾自跑了回来,她对于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公主充满了好奇。

轻手轻脚跑到殿外的窗前,百里鱼探出脑袋,两只小手扒着木窗,下巴搁在窗台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向了殿内,正被太医小心拨开外层衣衫的小公主。

外层衣衫褪去后,露出了小公主被鲜血渲染的破烂衣衫,以及那触目惊心的鞭伤,太医在云皇后的注视下,诚惶诚恐的给小公主遍体鳞伤的身体上药,手抖个不停。

云皇后道:“席太医,你怕什么?好好给小公主治伤,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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