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茯苓忙的脚不沾地,她把家里的卫生重新搞了一下,把老房子那边的东西全部打包拿了过来,又逐一摆到了新家合适的位置。经过打电话和茯爸爸沟通,她按爸爸选的日子在新家开火做了饭,算是正式搬了家。
这个周日,茯苓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在家边休息边处理兼职公司的账务,难的在家的又枚则打开了电视机在看着足球比赛,给这个新家增添了几分人气。快到下午四点左右,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坐在餐桌边的茯苓赶紧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堆人,又枚的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还有侄儿侄女,脚边还放着大大小小的编织袋。“爸妈,你们来了,赶紧进来吧。”茯苓一边将他们迎进屋里,一边喊又枚,爸妈来了。又枚慢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喊着几个孩子的名字,脸上是一副非常淡定的表情,茯苓马上就明白了,又枚家人不是突然来访,又枚早就知道甚至就是他把他家人叫来的,只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给她透露。茯苓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她算什么,她辛辛苦苦买的房子,搞好装修及一应大小事务,到头来,他连商量都不要和她商量就把他们接了过来。可是明面上,她一点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她忙着给突如其来的一家人倒水,看着又枚得意地带着他们一家人在家里到处参观。所有人的脸上都流出赞叹的神情,嘴里不停地“啧啧啧”地赞叹着。五个孩子在房子里追逐打闹,东摸摸西看看,茯苓眼睁睁地看着雪白的瓷砖踩上了一道道印子,仿佛一个满脸雪白的孩子突然被涂成了一个大花脸一般。
然后又枚妈妈打开了带来的编织袋,一样样地往外头拿东西,土鸡、土鸡蛋、酸菜、干菜、自家种的新鲜菜,包好的团子应有尽有,放在茶几上琳琅满目。又枚的妈妈拉着茯苓在沙发上坐下,叮嘱茯苓一定要多吃鸡蛋,要保养好身体,一边往茯苓的肚子上看过去。茯苓看着那张干枯的脸,脸上瘦削的没有一点肉,皱皱巴巴的脸上是一双干枯的眼睛,眼珠子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她看向茯苓的眼神写满了期待,让茯苓不寒而栗的同时,又心生怜悯。茯苓在又枚老家的墙壁上见过又枚妈妈年轻时的照片,那是一张她做姑娘时的黑白照片,穿着那时的土布衣裤,扎着两条麻花辫,娇小苗条的身材,白皙清秀的脸庞,脸上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让人难以忘怀。茯苓怎样都无法将眼前的这个干瘦的老妇人和相片上那个清秀的小姑娘联系到一起。是怎样的岁月风霜,让她煎熬成了如今的模样。
茯苓赶忙将又枚妈妈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到冰箱里收拾好,扎上围裙,开始做晚饭。心里想着怎么办?这么大一家子人都挤到这个小屋里,晚上连睡觉都成问题。又枚肯定是提前知道他们要来的,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她。她又是个脸皮薄的人,心里虽不高兴,可脸上到底不敢流露分毫,更不敢恶语相向,他们毕竟都是又枚的家人,到他们家的新房子里来看看,住一段时间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一住不知要住多久。又枚的爸爸妈妈难道是打算常住吗?心里虽然东想西想,可手上不敢懈怠半分,紧赶慢赶将晚饭做好了。又枚赶紧招呼着全家人上桌吃饭,可能大家都饿了,很快将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般地扫光了。等得茯苓上桌的时候,桌上只有饭盆里残留了一点点饭和菜盘里的一点残余和汤水。茯苓心中满是愤懑,阴沉下脸来,可想想到底还是没有发作,将菜汤倒进饭里,匆匆扒了几口,收拾好碗筷,借口还要出去买点东西,匆匆走出了家门。出门的时候她听见自己怒气冲冲地将门关上,门发出“嗡”的一声巨响。
茯苓走到过道上,初秋的晚风吹来了些许凉意。让茯苓感觉到些许的清凉。她扭头看看自己的家,里头正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而她好像一个外人,一个完全多余的人。她并不是介意又枚家来人,说到底她自己家里也是一大家子人,也不是介意他们没有给她留饭菜,她介意的是又枚的态度,她仿佛是这个家里的外人,只负责出钱买房子、搞装修、做饭,而又枚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他家里可以不用出钱不用出力,只需要过来享受茯苓的劳动成果就行。茯苓想得透心凉,可是却毫无办法。她又想着今天该怎么睡,反正她也做不了主,随便他们去折腾好了,大不了她睡沙发、打地铺,她乐得在小区周边瞎逛逛,省得回去还得因为晚上如何睡的问题和又枚吵架。
也不知过了多久,茯苓估摸着他们应该搞的差不多了,方才匆匆买了点日用品提着回家了。回家一看,沙发上又枚的姐姐姐夫已经躺下了,客卧床上、地上睡满了人,主卧室倒是只有又枚一人坐在床上看书,茯苓匆匆洗漱一下睡下不提。
又枚一大家子在茯苓家住了足有一个星期,因为孩子们要上学了,他的姐姐姐夫、侄儿、侄女方才收拾起行李,打道回府。而又枚的父母则已经摆开了常住的架势,开始全面接管了茯苓家中的大小一应事务。茯苓在长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想着不知道二老是否就此就在这里常住了,还是只打算再住一段时间就回乡下。有天晚上,她趁着又枚高兴的时候问:“你爸妈是准备以后住在这了还是打算住一段时间回荣华乡下呢?”
又枚不耐烦地说:“怎么啦,他们不能住这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