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吧。”黄思瑶说。

“要不要晚一刻钟开饭?您得有时间不慌不忙地换衣裳呀。”

“最好这样。”

那老林叫做林骊威,正是农场经理,总负责。比张海飞年长许多,是东北过来的。他这人不够有活力,令张海飞不是很满意。他跟不上互联网的形势,农场的工人对他也不是很服,他们使出的绝招就是磨洋工。

不过黄思瑶喜欢老林,但不喜欢他那个谄媚的太太,今天她没来,这让黄思瑶心里高兴。

老林留下来吃晚饭了。黄思瑶是男人特别喜欢的女主人,她是那么谦和,对客人又那么殷勤细心,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娴静的神态足以掩饰她的内心。

黄思瑶扮演这样的女人的技艺算是炉火纯青了,几乎成了她的第二天性,当然绝对是“第二”天性。但奇怪的是,当她扮演这样的角色时,她能忘我地投入。

她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能上楼独自想点自己的事。她总是在等待,似乎她就这命。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仍然感到困惑不解,不知道该作何感想。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真的喜欢她吗?她感到并不怎么喜欢。但他心肠好。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某种温暖、天真的善良,来得奇特,来得突然,几乎令她的身体为他绽开。不过她觉得他可能对任何女人都那么善良。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奇特的慰藉。他是个有激情的男人,健康而热情。不过他或许不很挑剔,他可能像待她一样对待任何女人,他不太在乎是谁,她在他心目中仅仅是个女人。

也许那样更好。无论如何,他对作为女人的她是善待的,以前还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对待她呢。男人们对她这个人很友善,但对作为女人的她则有点残酷,要么看不起她,要么全然忽视她。对作为张太的她,男人们简直是彬彬有礼,但对作为女人的她则不然。而这个男人却不理会她是黄思瑶还是张太。

第二天她又去了林子里。这是个阴沉寂静的午后,所有的树木都在沉静中努力发芽。今天她几乎能够感同身受,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高大的树木,元气充足的体液在内部向上、向上涌,直涌到嫩芽的顶尖上,冲绽开小小的火苗样的树叶,那叶子呈现出如血的古铜色来。这就如同一股潮汐,喷涌而上,直冲天空。

她来到那片小空地儿,可他不在。她并没有太想他来。那些小雏鸡们在轻快地满地乱跑着,就像一些小昆虫一样,笼子里的黄毛鸡妈妈们则在不安地咕咕叫着。黄思瑶一边坐下看着它们跑,一边等待着。她只是等待着,因此连小鸡她也没怎么注意。她在等待。

时间过得梦一样缓慢,可他没有出现。她并没太期待他能来,因为他下午从不来这里。她必须回家用茶点了,可要走却要下一番决心强迫自己才行。

“好啊,好!”她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他,根本不可能想到。他还是个大孩子时,对我可好了,那会儿特德刚死。好啊,好!如果克利福德知道了,看他说什么!”

想到此,她一边解气地看看已经入睡的克利福德,一边蹑手蹑脚地退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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