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空间很大,但并不向阳,里面十分阴暗,但四周的墙壁上都挂满了水墨丹青,十分雅致。

烛台上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着地上攒动的人影。早一步来的贡士们都聚集在正厅里,一堆地扎在一起。

成零一眼就在里面看到了秦风,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熟悉他,而是秦风和那位宝蓝衫实在太显眼了。

除了他们两个自成一队,其他人都围在了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

成零一头雾水,小声问道:“你们两个不会是得罪了别人吧?”

“得罪?”

这次秦风眼里的不屑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宝蓝衫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有些人仗着自己的爹有点本事,别人不多拍点马屁,那哪行啊。”

“张顾,你说什么呢?”

从一堆贡士中走出个猴尖嘴腮的男人,傲慢地说道:“怎么,我看你是嫉妒了吧,没事,这次进不了前三甲你就再慢慢等一年吧,不是常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子省也吗,你这次好好向我取取经,明年要是能走个狗屎运,也说不定啊。”

“向你学习走狗屎运啊?可拉倒吧。”

张顾摆了摆手,明里暗里地讽刺道:“没个当侍郎的爹,这狗屎运可难碰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侯亭一听急了眼,他多次殿试屡屡不进三甲,这次早已拜托了自己的父亲暗中打点,自己知道也就罢了,要是被别人说出来,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你也不就是个甲商之子,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怎么,我家有钱还碍着你了,想必本公子我随手赏的小钱都能赶上侯大学子一个月的例银了吧?”

张顾翻了个白眼,故意气他。

“好!你……你你,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行啊。”

张顾毫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说来听听。”

“就赌这次我们两个谁能进这次殿试的三甲,如果这次你在三甲之外,从此以后就永不迈进仕途,如何?”

周围的贡士听罢都倒吸一口凉气,互相交换眼色,张家本来就是世代为商,商人固然重要,尤其是对国库而言,但无论再怎么重要,也是在士农工商中地位最低,这赌的,可不是小事。

“好啊。”张顾答应的利落,他抱起双臂,接着问道:“那要是你呢?”

“我?我怎么可能会在三甲之外。”

“那这可不公平,不如这样,如果你没中一甲,就给我磕三个响头,如何?”

“你!”

“你什么你,我都没要求你退出仕途,难道做的还不够君子吗?”

“好!”侯亭心想反正自己有保障,伸出手来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可不要后悔!”

“哎呀,我好怕呀。”张顾往秦风身上一仰,嬉皮笑脸地说道:“苏兄,这次我能不能享受一次当爹的待遇,可就全靠你了。”

秦风伸手把他推开,点头道:“那你等着吧。”

“哼,不自量力。”

侯停上下扫了秦风一眼,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八成是个新晋的贡士,他又瞟了瞟浓眉大眼的成零,心里更不屑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穷玩意罢了,还敢扯这种话。”

秦风顿了顿,慢条斯理地回道:“问候你祖宗。”

要说成零是那种暗地里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人,那秦风就是比较喜欢明面上问候人家祖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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