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说完,纤纤玉指往年元瑶身上一指,眼神中充满控诉,旋即眼带泪花朝着皇帝喊到:“我刚刚在路上碰上的人就只有她,就是她拿了我的镯子。”
皇帝也有些怒意,虽然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但这样毫无礼数打乱宴会,又无凭无据指证他人,着实有失脸面,沉着声音道:“玉儿,你可有差人去仔细寻过,掉在路上了也不一定。”
玉儿抬起一张愤懑的秀脸声泪俱下,“父王,那是母妃送给我的生辰贺礼,我珍重得紧,早就差人仔细寻过了,一无所踪,父王也怀疑儿臣么?”
皇帝左右为难,身边的玉妃也开始抹着眼泪道:“玉儿,你怎能如此无礼,你还不相信你父王会给你一个交代吗?”两母女各自低头抹泪。
年元瑶很快理清楚了眼下的处境,她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却先来招惹她。
封玄霆一直端坐在台上,双眼冰冷,刀削般地面容仿佛老僧入定,一动不动,让人琢磨不透,场上众人都等着看这场好戏,特别是那些原本就不喜欢年元瑶的,更是伸长脖子,眼神热切。剩下一个张怀瑾担忧地望着年元瑶,冷汗直下。
场中一片死寂,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半晌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公主殿下,你可有证据?”封玄霆看着台上的公主,寒意逼人,压得她微微低下了头,转而又以更确定的声音道:“只要将她带上来,我就能证明。”
封玄霆接着问道:“若是没有呢?”
“若是没有,若是没有,没有又如何,我还会冤枉她不成。”公主有些结巴,开始动摇起来。
接着是一道更冷的声音,“若是没有,公主殿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年姑娘道歉。”
玉妃听到此已经坐不住想要反驳,被皇帝眼神示意拉了下来。他说道:“年姑娘你可愿意上来一证清白?”
年元瑶一步一步走上御前,心里有些好笑,这姑娘怕又是封玄霆招的野桃花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下狠手了。她走上前去,对着皇帝高声说道:“陛下,民女虽家贫,但自小习的是孔孟之道,不问自取之事民女自问从未干过,若是公主不信,大可前来搜查,不过民女自幼性子刚烈,受不得委屈,若是没有,请陛下为民女主持公道。”
说完年元瑶双臂一展,大红外衫,衣袂翻飞,像黑夜里一团跳动的火,满脸坦荡对着公主道:“公主殿下,你可要看仔细了。”
玉儿眼中闪过恶毒,很快又收敛起来,眼神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闻意,走上前对年元瑶从头顶翻到了脚底,眼中慌乱不已,朝着公主摇头。
玉儿一把拉过侍女,满脸不可置信,走到年元瑶身边,翻开她的衣领望过去,“你拿给别人了?”
年元瑶轻蔑一笑,“公主殿下,这大堂之内我可就认识靖安王殿下,难不成我拿给他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有些焦急地望向封玄霆,直到被他的冷漠逼退。她明明刚刚亲手把玉镯子趁着年元瑶扶自己的时候放进了她衣袖之中,怎么可能没有,为了逼得她父王允许她勘察,她甚至拿出了自己一直珍视的生辰礼物,眼下真的找不到,她眼中慌乱不已。
封玄霆缓缓起身,跨过座位走到年元瑶身边,遮住一片烛光,年元瑶被笼在一片阴影里,薄唇轻启,“公主殿下,道歉。”
公主满脸慌乱,眼泪开始停不下来地往下砸,扯着嗓子道:“凭什么,凭什么要我道歉。”转而扑向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皇帝身边,“父王,父王,你要为儿臣做主啊!”玉妃站在一边又开始嘤嘤啜泣。
“公主殿下,道歉。”
封玄霆站在微风里,墨色瞳仁如深潭般不可见底,一手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一手背在身后,语调依旧冷冷的,像秋天里的雨,凉透人心。
公主不住地朝皇帝哭喊,皇帝神色莫辩,最后缓缓道:“公主,道歉。”
玉儿怔愣在冷风里,身上热度慢慢下降,从头顶寒到脚底,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她自幼娇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只要是自己想要的,还从来没有人敢不乖乖奉上的,就连自己的心爱之物只要她说一个字,那些人也会挖出来。
她转过头去,看着藏在阴影里的年元瑶,脸上浮现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怨毒,却微微低下头来,轻声说道:“年姑娘,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年姑娘半张脸露在烛火里,看不清脸色,她双唇微微上扬,笑的气度自然,“公主殿下,既然你已经道歉了,我自然也要接受,只是那东西对公主殿下如此重要希望公主殿下事后还是要好好查查,这镯子到底在哪里,免得到时候以泪洗面。”
跟老娘斗,妹妹嫩了点。 那女子说完,纤纤玉指往年元瑶身上一指,眼神中充满控诉,旋即眼带泪花朝着皇帝喊到:“我刚刚在路上碰上的人就只有她,就是她拿了我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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