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顺利回到叶家庄。

一路上,杜大海已经从杜冰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时,回到孟羽帆家中,杜大海忙来到孟羽帆跟前抱拳深施一礼道:“孟公子,我父女二人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孟羽帆忙一把扶住他,口中道:“伯父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公子过谦了,俺杜大海是个粗人,文绉绉的话俺也不会,公子于俺父女的大恩,俺只能记在心里,今后若有用得着俺杜大海的地方,刀山火海,公子尽管吩咐。”

“伯父不必挂怀,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把伤养好。”看着杜大海身上透过外面那身套上去的军服渗出来的血迹,孟羽帆知道他此前在将军府受刑时应该受伤不轻。

此时,杜冰也才想起来自己父亲身上有伤,忙道:“是啊,爹,您先把身上的创口处理一下,万一溃烂可就麻烦了。”

说着,杜冰向着孟羽帆微微点头,便带着杜大海找罗氏姐妹消毒创口去了。

自从那天清醒着让孟羽帆拆了线之后,以前大大咧咧的杜冰,每次见到孟羽帆都会脸红了。

送走杜大海父女,孟羽帆又让马通几人先回去,这才回身对南安县令曾方进施礼道:“曾大人,寒舍简陋,只能委屈大人在此暂避一时了。”

“孟公子过谦了,老朽现已不是官身,公子勿再叫我大人了,此次得公子施以援手,老朽感激不尽。”曾方进答道。

“大人,您不畏强权,爱民如子,是一名好官,现在一时蒙奸臣陷害,相信总有还您清白的一天。”

“唉,公子有所不知,现下咱大康朝已是风雨飘摇啊。”

“哦,大人此话怎讲?”

“老朽为官十余年,咱这大康朝现下已是积重难返,根本不是一两个奸臣的问题啊。”

“愿闻其详。”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孟羽帆对于大康朝的情况,其实所知也有限,毕竟这个时代信息闭塞,不像后世有报纸,有电视,有互联网,信息传播极快,他现下对时局的认知,也大多限于道听途说。

也正因为此,所以他才让马通单独建立情报堂,以尽可能地获得一些可靠的信息,此时,有曾方进为他解惑,他自是求之不得。

“咱大康朝自太祖立国以来,历一百五十余年,朝中积下的矛盾也在逐步爆发,在老朽看来,现下朝中有三大弊端。”

曾方进顿了顿道:“一是世家豪族势力过大,现下全国顶级的豪门世家便有八家,下面又有无数小的豪门,这些家族的人占了朝廷官员的七八成。”

曾方进叹息一声,又接着说:“这些人代表了豪门贵族的意志,因此,朝廷政策的导向必定是更偏向于他们,而很少顾及普通百姓的利益。”

孟羽帆不禁点点头,他记得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唐朝便是深受世家望族之累,而现下这大康朝,所处时代与另一时空中唐朝的时代相当。

“这第二大弊端,便是宦官当权。”曾方进接着道,“这些阉人,自身身体残缺,无有子嗣,因此更热衷于玩弄权谋,积攒金钱,最近几代的皇权更迭,其中都少不了这帮阉人的影子。”

曾方进又向孟羽帆问道:“公子可知咱泉州刺史李从晦李大人?”

“只听说过李大人名讳。”孟羽帆老实答道。

“李大人原是朝中户部侍郎,只因为人耿直,得罪了朝中权宦司礼监大太监汤修贤,才被贬到这泉州之地任刺史。”

“原来如此。”听得这些朝中秘辛,孟羽帆才逐渐对这大康朝的现状有了一些了解。

“至于这第三大弊端嘛,便是土地兼并了。”曾方进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由于世家望族把持朝廷,使得朝廷政策多是向着豪门,于是富者逾富,穷者逾穷,穷人手中的土地便逐步集中到这些豪门当中。”

看着孟羽帆认真的表情,曾方进继续说道:“便以咱这泉州为例,本就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而就是这一分的田地,其中的七成便集中在张王李郑等几个大家族手中,泉州将军张休所在的张家,便是泉州最大的豪门,而张休便是这一代的张家家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张休如此嚣张,原来还是有些本钱的。”孟羽帆不禁恍然大悟。

“是啊,这张家在泉州诸县势力庞大,又有张休贵为泉州将军,在这泉州一地,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欺男霸女,强占田产,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老夫上任这南安县令后,便一直在搜罗证据,想要扳倒张休,怎奈张家权势颇大,老夫几次上书弹劾都如同石沉大海,反倒激怒了张休,这次便栽赃陷害,以勾结山贼为名,将老夫拘拿。”

孟羽帆这才明白这张休陷害曾方进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家儿子被打了一顿的关系,原来还有更深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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