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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婉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罗帐,颜色很素净,看起来很舒服,脑袋里嗡嗡的,却是一片空白,直到转头看到了床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书,眼睛却是阖起的,神态有几分的疲倦。素婉目光越过男人,打量着房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却感觉充满了温暖。

屋子里被灯光映着,带着淡黄色的光晕,或许正是这种光晕给了她一种温暖的感觉。

素婉目光收回望着轮椅上的男人,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巴,男人的模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苏言一激灵一下,握住了手中要掉落下去的书,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清澈又透亮的双眸,那双眸里带着点点的惊慌,就像是深林里被惊扰到的小鹿。

“婉婉?”苏言激动的哑音,望着苏醒过来的人儿,眼圈渐渐地湿润,“你、你真的醒了吗?”

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梦中辗转千回,可是每一次都是一场虚幻。

苏言在手心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破涕而笑,“会痛,是真的,这次是真的!”

素婉望着面前又哭又笑的男人,全然没有刚刚睡着时那般稳重的样子,素婉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一句问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苏言的头上浇了下来,望着素婉小心翼翼试探的模样,苏言抹掉眼角的泪。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素婉摇摇头。

“那你记得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素婉想了想,摇了摇头。

苏言怅然几分,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忘记好,全部都忘记的好,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可以重新的生活下去。

苏言伸手握住素婉的手,素婉下意识地想挣脱,可是男人

手上的温度太过的暖和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挣脱。

“你记得,你叫苏婉,我是你的哥哥,苏言。”

“哥哥……”素婉怔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苏言,砸了咂嘴却觉得口中很苦。

“为什么我的嘴里这么苦?”

苏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拨好送到素婉嘴边,“苦,那就吃个莲子糖,吃了便会觉得甜了。”

素婉怔然,还是张口将糖果含在嘴中,甜味弥漫,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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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拿着信件快步走来,见着呆在院子里的少爷便挥手喊道:“少爷,管先生来信了——”

苏言手中捏着一团的雪,桌子上已经有了雪人的身子。

“少爷,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又要引起咳疾了,这种事情你就交代我来做就好了。”阿弥将信件递给苏言,说着便要去拿苏言手中的雪球。

苏言躲过,“这是给婉婉做的,我自己来。”

“少爷。”阿弥又气又心疼,“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去告诉老爷和夫人了。”

“如果你不想再继续待在我身边了就去吧,我不会拦你的。”苏言拿着信件看着,语气漫不经心。

阿弥心中委屈,他算发现了,自从姑娘醒过来之后,少爷整个人都变得活脱了起来。偶尔,他还真的怀念以前沉默寡言的少爷。

最起码,不会拿他来打趣。

仁甫吾兄,见字如面。

时光荏苒,一晃你我已许久未见。拜别之后,参军报国,不日前,路过清河,前,寻兄,听闻噩耗,痛心疾首,辗转难测。后听闻,吾兄安在,心中甚喜,多方打听,寄书信了表之情。

吾兄安康否?弟一切都好,勿挂念。

兄知道弟心中所想,弟感前生荒废,余生漫漫,弟愿为国鞠躬尽瘁,护山河国人。

兄允弟,保重安康,若有来日,弟再与兄开怀畅饮。

千言万语,辗转心中,岂笔尖寥寥可抒?来日方长,愿亲身躬耳聆听兄之教导。

因战局需要,辗转多地,兄,勿回,弟,心中感念。

弟:子虚

苏言看完信,感怀良久,参军报国,子虚可以活的如此坦荡随心。

苏言慢慢地将信件折好收起。

“少爷,要不要备纸墨给管先生回信?”阿弥手里拿着两个小树枝折腾着雪人的身子。

“不用,等他回来我亲口对他回复。”苏言笑笑,将信件塞进衣袖之中,一抬眼便见着桌子上好端端的雪人身子被阿弥折腾的七零落。

“松开你的手,别碰它!”

“少爷,我就是想给它按两只手臂,真的,你相信我……”

“……”

——

清河镇。

“你们几个快点将院子里的雪扫一扫,夫人如今有了身子,万事都

要小心谨慎听见了没有!”

彩凤叉着腰,指着院子里的雪堆说道。

“知道了,二夫人。”

伙计们应着,便赶紧拿着扫把清扫院子里的雪堆。雪已经停了好几日,雪变成了冻,难清理的很。

“夫人,这是小厨房里刚炖出来的鸡汤,您趁热喝。”彩凤将鸡汤放在桌上,拿着碗勺盛了起来。

“彩凤,我再喝就走不动路了。”瑛娘撑着腰,明明才三个月的身孕却被喂得像五个月时候的肚子。

“彩凤,你现在也是文家的夫人,不用再这么事事来伺候着我,你这样让我心中很不安。”

“夫人,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伺候您本就是我的本愿,再说,若不是夫人您仁厚,我真的再也没有脸面见夫人了。”彩凤低下头,她嫁给老爷本来也不是本愿,可是老夫人的话不能不从,她的心里一直都觉得亏欠着夫人。

“你是该感谢瑛娘。”文三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

“要不是看在瑛娘的面子上,上次你诓骗我的事情我指定要跟你算账!”文三佯怒指了指彩凤。

“老爷你到火盆哪儿去,去了寒气再过来,别感染了寒气给夫人。”彩凤颐指气使指着火盆。

“我知道,不用你说。”文三面似不情不愿却乖乖地走到火盆那儿烤了起来,还不忘朝着瑛娘抛抛媚眼,送送秋波。

“等到这年一过,开了春,便请工人来这里将这个老宅修正修正,也好住个舒心。我可不能让我的儿子一出生就住的破破烂烂的,我儿子那必须得住在最好的地方!”

“老爷莫不是为了自己打算?明明是自己住的不习惯还偏偏要拉扯上小少爷,真是不知羞。”彩凤毫不客气地拆穿。

“……”

瑛娘笑笑地低下头,用手帕试了试嘴角。

古人云:浪子回头金不换。

从前她只觉得这只是书本上的一句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可是当她看到文三的变化时忽然感受到了这句话。

人性是好是坏,那是需要有人能够去正确地引导他,给他改过的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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