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他是应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但是他的钱袋不见踪影,此时又是身无分文,似乎今晚只能睡大街了……
崔升的神情一再变换,一会儿纠结的拧起眉头,一会儿耷拉下脑袋,认真思索着今夜他该何去何从。
沈三瞧着小二上前来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走,饶有兴致地看着崔升在他面前变脸。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淡淡拂了拂衣袖,“走吧。”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沈三的背脊瘦削,水蓝色的衣衫下的身形却如青松般挺立,背着手慢悠悠往外踱去,“索性好人做到底,给你个立脚处。”
今日他趁着老头儿不注意偷溜出来下馆子,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在他瞧不见的地方骂他了。
师父整日抱着个酒坛子,在平阳的这些日子他吃得寡盐淡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落日的余阳逐渐散去,沈三踏着夜色慢慢往前走着。
崔升在后面支吾了半晌,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沈三慢悠悠往回走,边走边哼着小调。如今他又偷偷溜出来,回去师父铁定又要逮着他一阵数落。
不过……嘿嘿,他早就习惯了!
沈三回到木屋却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椅子四脚朝天翻倒在墙角,时不时传出嘻嘻的嬉笑声,屋子里的鸡毛满天飞,时不时还能听见里面传出一两声惨绝人寰的嚎叫。
沈三推开“嘎吱”响的木门,一进门便嘻嘻笑道,“师父,徒儿回来啦!”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狼狈正被一个女娃娃追得满屋子跑的老头好不容易挣脱出那小女娃娃的追杀,抽出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美少年一脸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嘴角挂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
正要开口大骂小兔崽子,身后的女娃娃这时候却追了上来,揪住他的胡须就是一通乱扯。
“哎哎哎!老头我这胡子不能揪,不能揪!这可是老头我绪了这么多年留的心血,你这小丫头片子可不能说扯就扯,一把就给我剪喽——”他伸手想要扯出自己的胡子,扯了半天没扯动!
“哎呀,师父,您这门该换新的啦。”沈三看着坚挺屹立十几年都不肯退休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边往里走一边笑嘻嘻说道,“唉,钰儿,不要调皮!沈爷爷那胡子是他的命根子,不能剪!”他笑吟吟地伸手隔空点了点正准备动刀的女娃娃。
那叫做钰儿的女娃娃一手握着一把硕大的剪刀,一手拽着即将要分尸的胡子,恋恋不舍地瞅了那还没来得及被她下黑手的胡子好几眼,分外遗憾地“哦”一声。
旋即迈着啪嗒啪嗒的小短腿跑到刚刚进门的沈三身边,笑得像朵灿烂的花骨朵,“沈哥哥回来啦!”
胡子得到解放,老者立马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你这个臭小子!又丢下为师上哪鬼混去了?臭小子这个女娃娃你从哪里给弄来的?快给老子把这个惹事精弄走!上哪儿弄来的这作天作地的女娃娃,折腾死老子了!哎哟,老子的腰诶——”他一边说一边揉着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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