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回答他,“织云正在查探。待消息落实,我便第一时间带她来报给殿下。”

太子站起身,负着手在殿内踱步。

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平静不下来。他的情绪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样明显波动过了。

既然能找到当年的人,即便摸不出多少线索,顺藤摸瓜下去,总能找到更多线索。

许是当年那丫鬟正巧外出,又只是个洒扫丫鬟,并不惹人注意。谁也想不到一个洒扫丫鬟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威胁,方才让她侥幸留下一命。

如今,她便是查找当年皇妹之死的唯一线索了。

太子在殿中来回走了几圈后,在李肃面前停下,“你那亲卫一旦将消息带回,便立刻来通知我!”

李肃叹了口气,“好。所以我才尚不确定是否要将这消息告知于你,便是担忧你如此这般。”

太子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抱歉。”

他自然知晓伯懿是为了他好,他不该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但那是他唯一的妹妹。

虽然他只与安儿相处过几日,甚至或许还不比不上与那些朝中官员相处的时日多,但安儿那双灵动聪慧的眼睛,似是这世间最纯净的山泉,没有一丝杂质,又似是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纯澈。

似能感染他一般,抚平他心中的褶纹,抚平他的不安。

每当看着安儿那双干净纯澈的眼睛,他总能忘记自己与母妃在深宫中为防皇后,过着处处小心的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安儿出生不久的那段时日,是他在步步为营的深宫中心灵的寄托。

他神色忽的变得轻柔起来,如一片轻羽,“那是本宫唯一的妹妹……母妃这些年来每每一到安儿忌日,便在云锦宫一个人发呆。本宫身为母妃的孩儿,于心何忍?本宫又是安儿唯一的哥哥,血浓于水。倘若安儿当年之死另有隐情,除了本宫,还有谁能替安儿伸冤?”

当年小小的安儿,在步步危机的深宫之中,给了他无以言喻的安宁。

李肃虽对宁国公主之死有些感触,但毕竟没有太子感触这般深刻。只是对宁国公主之死有些惋惜。

能为大殷带来福祉的公主,便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

他知道当年宁国公主的逝去对太子的打击有多大,但是他却装作无事人一般,没有人能知道当时的他内心是怎样悲痛。

倘若当初那婢女知晓一些当时的情景,即便给出的线索不大,总归好过这些年来他们都不知该如何下手。按照平西王府与太子手下人的办事能力,倘若有了引子,那他们便可寻着这根线索顺藤摸瓜,寻根溯源。道不准便能查出些不同来。

如今,要想分散睿亲王一党的势力,便要控制住皇后的势力。

只要皇后在当年宁国公主之死中有插足,便无法再继续在皇宫之中高枕无忧,自然再无暇分出精力分给睿亲王府。那么,睿亲王的势力便被削去大半。

而宁国公主的死,也能浮出水面。太子期待多年的结果,就会被扒开放到他的面前。

眼见时辰差不多,太子该去云贵妃宫殿,李肃起身道,“殿下该去陪贵妃娘娘了。”他笑了笑,“倘若织云查出的那人与十四年前那婢女有关,皇后娘娘就有的忙了。”

他弯身一揖,“那臣便先告退了。”

待送走李肃后,太子在殿内坐了一会儿。随后坐上驾辇,往皇宫云锦宫而去。

睿亲王府内,赵瑾听着身后之人报告的消息,“李肃正在查一个叫沈弟子的人?”

紫衣女子低声应是,“那人是沈老先生的弟子。”

赵瑾一摆手,“你也去查,赶在李肃之前找到此人。将你手下其余事交给其他人,一定要先其平西王府一步将人带进睿亲王府!”

藏在暗处的绪瑛领了令,身形一闪,紫衣掠过,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对于沈老先生,赵瑾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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