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屏息静候,直到此时才急忙追问:“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方才奴的确感受到那符力在消减,彻底消失的时候尤其明显,就好像、就好像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儿似的。”

红玉说着,也不等王守业催促,又自橱柜里翻出块附过魔的鲛绡纱,攥着剪刀就铰了上去。

片刻之后,她总结道:“这次要模糊些,不过还是能清晰感觉到符力彻底消融的那一刻。”

如此说来,身体接触的多寡,虽然对感知的清晰度有影响,却并不是红玉对符力产生感应决定性因素。

所以说……

应该是她自身发生了某种变化。

是感知力变强或者变异?

还是和符篆有了神识上的联系?

反正不管究竟是什么变化,都应该和她长时间锲而不舍的习练符篆脱不开干系。

而如此论来,这也称的上是一种修炼法门了!

虽然还不知道继续练习下去,还会不会有其它的收获,但王守业还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是我先的,明明是我先来的,不管是从罗汉树上誊抄,还是想尽各种方法练习……

结果却自持金手指在身,一门心思想要走捷径,结果现在倒好,莫说是红玉、张四维,怕是连西厢里那娇小姐都走到自己前面去了。

早知如此……

叩叩叩

正自懊恼不迭,忽听得娇杏在外面叩门道:“老爷,衙门里差人送了公文过来。”

“拿进来!”

没好气回了一嗓子,娇杏便应声推门而入,将个软木封皮的小册子双手奉上。

王守业用指甲抹开蜡封,展开那册子待要观瞧,却又从里面掉出张红彤彤的请帖来。

捡起来一扫量,却是陆景承约他后日去城郊踏雪赏梅——就那么三五行字,还暗戳戳的表示会有惊喜奉上。

什么狗屁惊喜!

左右不过是些消磨志气的酒色玩乐!

要不是老有这等阿谀小人引诱,老子何至于会失了勇猛精进的恒心?

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王守业愤愤将那请帖拍在桌上,自顾自铺开文房四宝,将紫檀狼毫玄在纸上,屏息凝神、气定意闲……

滴答

良久,一滴散发着松香气息的墨汁落在洒金筏上,迅速的渲染扩散开来。

王守业将毛笔丢回山字架上,颓然的瘫坐成了一团——十多天没怎么动过笔了,那繁杂的符篆早忘去大半,一时间压根不知该从何起笔。

“老爷。”

这时娇杏才壮着胆子探问:“这请帖该怎么处置?”

“当然是……”

王守业一咬牙,断然道:“派人回话,老爷我准时赴约!”

爷非要当面直斥那厮!

说罢,悻悻的把红玉圈到膝上,一面抚摸着她尚且平滑的小腹,一面琢磨着要不要养精蓄锐两日,免得吃不消那劳什子‘惊喜’。

好半天,才在红玉的提醒下,想起还有正经公文未曾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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