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说到后头,布尔和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这事闹得,怎么还弄成这样了。“你也是,这事怎么不跟大格格说呢,还瞒东瞒西的,你这个额娘对她好,怎么还说不得了。”大格格当年是布尔和存了私心,不想养一个玉牒不在自己名下的格格,才推到宋氏那边去的。所以现在大格格这边有事,布尔和倒是更替阿若说话,好像这样能补偿点什么一样。

“大格格现在这年纪,正是心小的时候,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老家的长工逗我,说我阿玛把我放回老家,就是因为我不够大姐听话,为这事,我都躲被子里哭了两天呢。这回要真是贸贸然就把她奶嬷嬷给换了,我怕她心里不舒服。”比较琥珀才是天天陪着大格格的人,没感情那是假的,自己要是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恐怕大格格心里得记仇。

阿若是真怕这孩子记仇,虽然人人都说自己做得够好了,可是人亲生母女也有成仇的呢,何况自己这样从来没瞒过她李氏的事。“爱兰珠又不像弘昀是个男孩,在意了我这个当额娘的说上两句也行,女孩子嘛,还是得给她留脸面。”

布尔和听阿若这么说也挺无奈的摇摇头附和,养孩子啊,到什么时候都不是个容易事。那些爷们天天的在外头,总以为银子给够了,下人安排好了,就算是把阿玛当好了。他们哪里知道,要把一个孩子养大,到底得操心多少事。

“行吧,这事你去办,我这边好在也只有身边这几个人知道,肯定不叫她们多嘴。”既然这事是个误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布尔和是福晋,肯定是拉不下脸说自己错了的。只好留着阿若在画舫里听了一下午的昆曲,等太阳快下山了才把人安安稳稳给送回去。

回来了之后,阿若第一件事就是把卿子给找了过来。“怎么回事,这事不是让你瞒着点,哦,你就只瞒着大格格,其他人无所谓了是不是。”老实说,阿若今儿在福晋那儿,虽说福晋没说什么重话,但是自己这面子还是丢了个底掉。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在府里在外头也不是个没脸面的人,乍的被这么数落,心里火气大着呢。

“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儿,主子您千万别生气,您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呢,您罚奴才吧,怎么都成。”卿子苦巴着一张脸跪在下头。这回的事谁知道就那么寸,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居然跟秦嬷嬷是老相识。

“我罚你有用吗?”阿若就知道他要装可怜,“不过!没用我今儿也得罚,要不你不长记性。”卿子人聪明,办事也利索,就是一直都沉不下心,好几次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错漏些东西。以前自己都是能带过就带过,这回看来不给个教训,以后自己还真没法再用他了。

“这样吧,现在天气太热,自己下去领十板子,还有十板子我给你存着,等天气凉下来了再补上。”这话一说别说卿子,连满儿朝儿都惊呆了,从来没听说过打板子还能存一半的说法。

“还有,你今年的例钱全扣了。不知道这点银子你不在乎,不过这就是个教训,让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你这活儿办砸了。”阿若一番话差点没给卿子说哭了,自家主子从来不怎么教训奴才,能用的就长长久久的用,不能用的明儿走人就是了,这回自己算是头一份。

卿子鼻涕眼泪一抹就出去领板子去了,十板子着实算不上多。打完了回来,还能好好的跪在下头回话。“例钱的事我再给你瞒几天,明儿还有个事,你能起身就还给你去办,要是明儿起不来就让你下头的小太监跑一趟。”

阿若说的事,就是要章大夫帮忙的事。既然人也找着了,事都闹得这么大了,这事也就不拖着了。赶紧把琥珀换走,自己也算没白受气一场。

“明儿奴才就把章大夫给请过来,主子您放心,奴才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就千万别给奴才留板子了。”卿子听阿若这么说,立马就把话接过来了。自己刚挨了板子,哪里还敢把活让给别人,这不是找死呢吗。

第二天上午,卿子就带着人把章大夫请过来了。昨晚上卿子把压箱底的跌打药涂了一屁股,这会儿除了走路有点瘸,其他的都还行。

阿若的要求很简单,别害人,只要琥珀病了,章大夫在安个吓唬人的名头,把人挪出去就行。这事章大夫能办,没出两天大格格那边就哭着跑来了,说是嬷嬷发烧不退,想让额娘帮着找大夫。

章大夫过去看过之后就说不大好,怕是肺里的毛病,得把人挪出去养着。小主子身边的嬷嬷病了,还不大好,这消息很快就传到福晋那边。福晋知道这是宋氏递了活儿过来让自己帮着唱戏,谁让自己之前把人给冤枉了呢,再是不愿意,布尔和还是捏着鼻子当了回坏人,很快就下令把琥珀给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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