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很大,前面有三条路通向更深处。佩儿想了想就朝中间的那条路走去。路很长,也很幽静,静得可以听到小鸟的唧啾。

佩儿一路往前,闻着花草的清香,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她在一条无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从食品袋里拿出蛋糕和鲜奶,独自享用起这美味的早餐。

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舞剑的老者,跳舞的阿姨。他们舞得累了,跳得乏了,便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活动着筋骨,又聊着家长里短。也有一些大人带着孩子来到这里,把厚厚的垫子铺在树底的草坪上,在那儿共享天伦亲近自然。

佩儿微笑着看着他们,心想,这样的时光好不惬意。什么时候等她能够停下手头的工作,也要学学她们,过过这样的日子。

早餐吃完了,她站起身来,把牛奶盒扔进了垃圾桶。鼻塞好像是好了些,可脑瓜子还是有些疼,嗓子也很不舒服,就连手手脚脚都没了平日里的气力。佩儿想,呆会儿出了公园,还真要找间药店去买感冒药,不然今天下午怎么能撑得住几个小时的长途回去岛城?

这么想着,佩儿决定在太阳底下走走就出去找药店。就在她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舒展着酸软的手臂时,有个年轻的女性的声音在她的背后迟疑地响起:“林。。。。。。佩儿?”

竟然有人认识自己?在这公园里面?佩儿很惊讶地转过身去,她看见了何晓曼,她居然看见了何晓曼!在两年后的今天!

何晓曼,那个头颅仰得高高的富家女,那个新潮美艳的富家女,她就站在佩儿后面,不足十米!

何晓曼留给佩儿的印象是xinggan时尚的,是娇纵跋扈的。

何晓曼留给佩儿的画面是,她坐在她的对面,趾高气扬地告诉她,她有了乔天霖的孩子!她还说,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所以他们要结婚了!所以她请她离开,所以她让她滚蛋!

何晓曼那种咄咄逼人的语调,那种目中无人的神情,那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让佩儿觉得她的存在是多么的难堪而多余。而她和何晓曼那短短半个钟的相见竟是花了她整整两年的时间去摆脱去遗忘。没有谁知道,当那些可怕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出现的时候当她从梦魇中哭喊着醒过来的时候,她是怎样逼着自己坚强面对!

而此刻,此刻的何晓曼似乎没有了当年的气焰和嚣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初为人母特有的温柔。看着何晓曼臂弯中几个月大的孩子,佩儿的心里有着疑问。她想:“这应该不是她和乔天霖的孩子,如果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不可能只有这么大。而且,庄薇早就告诉过她,何晓曼和乔天霖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那么,这个孩子是她的吗?她已经结婚了?”

何晓曼见佩儿并不应她,却也没生气。她把婴儿交给站在她身后的中年妇人之后便问道:“不如我们聊聊?”

佩儿不知道何晓曼和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聊的,现在的她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她本能地拒绝:“不必了吧?我要走了。”

何晓曼听了佩儿的话却是一反常态地好言好语:“也就聊两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说完,何晓曼率先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佩儿心想,好吧,既然你想说两句,那我就洗耳恭听吧!两年前那样的场面我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听的呢?于是,佩儿在椅子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何晓曼的屁股朝佩儿这边挪了挪:“我有了孩子就结了婚,怎么天霖没跟你说吗?”

佩儿平复了乍见到何晓曼时的诧异,她摇了摇头,平淡又平静。她想,乔天霖怎么可能会跟自己说这些事情?没有见面没有电话没有邮件,她是切断了他的,也切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有时候她都佩服自己的决绝,怎么就可以做到这样?怎么就可以做到这样的决绝?

可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他们仍然在一起,又能快乐吗?他是为了她而放弃了自己的亲身骨肉,他是为了她背负这样的一个罪名,一个弃了自己亲身骨肉的罪名。

她不想他负疚,她不愿意当他看见她的时候也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如果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肯定可以很快淡忘这些不愉快吧?

何晓曼看到佩儿神色淡漠地摇着头,又追问道:“难道你们没在一起?”

佩儿默不作声,她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佩儿的这副模样,让何晓曼猜到了分。她沉吟了片刻便道:“几年前的酒会上,当我第一次见到乔天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他长得英俊气质迷人,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我自认为家庭条件优越,自身条件也是上选,在我这里,男性几乎没有免疫力,可他却是个例外。他没有被我的美貌给迷倒,也没有因为我的身家而对我青睐,他对我就像是对待最普通不过的客户,没有丝毫的不同。我留了私人电话给他,可认识两个月了,他从来都没有打过给我。没办法,既然他不找我,我就只有主动找他了。”

佩儿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好好的一个早上,本来是想一个人无忧无虑地放空自己,却被留了下来听她和他的故事。可她早已退出了他们的世界,她已经十分知趣地离开,她已经狠心地断了所有的联系,她已经仓皇落魄地逃得远远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她还要坐在这里听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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