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岛城国际机场。
盛夏的季节,骄阳似火暑气逼人。
岛城机场的候机大厅冷气开得很足,这让大厅内外浑然就是两个世界。飞机场和火车站永远都是离别和重逢的地方,可是飞机场给人带来的离别伤感和重逢喜悦总是比火车站深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当飞机飞上天空,人失去了重心之后没了安全感的缘故。
而在这个冷气十足的机场候机大厅里,在那大幅的透明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个年轻的姑娘。她穿着件黑色的修身小外套,外套良好的手工剪裁衬托出她美好而纤细的腰身。小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丝质的净色衣裳和同色的蕾丝花边。一条纯黑色的七分牛仔裤包裹着她的长腿,裤子有些弹性,勾勒出她上翘的n部和笔直的腿形。
她的面容姣好不施粉黛,可不知为何,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浮现着一片空蒙和迷茫。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在夜幕降临的森林里找不到归路,没了方向。
她的手里握着一部白色的手机,握紧了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再松开。到最后,她还是紧紧地握住了,好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握住,握住了她的所有,握住了她的心。
这部手机是她刚到深城没多久就去买下的,和他给她用的那部手机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只是不同的颜色而已。那时候她跟他说,她买同款的手机是因为不想再去摸索其它牌子手机的不同功能,可后来想想,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吧?
其实私下里,她是想留一些他和她的痕迹,不管是什么痕迹都好,只要是属于他们两个的痕迹。就像是现在,即便她换了手机卡,换了手机绳,换了手机贴纸,却是没舍得把手机给换掉。
通话刚刚结束,白色的手机机壳微微发着热。林佩儿却仍是把手机紧紧地握在手心,手心里的那片微热一直蔓延到她全身的每一处,带给她一丝丝的烦闷。
电话是庄薇打来的,她在电话的那端用不甚欢快的语调邀请她参加她的婚礼。佩儿奇怪于她的勉为其难:“薇薇姐,怎么我觉得你是个被迫上了花轿的新娘,心里藏着几千几万个心不甘情不愿。”
庄薇叹了口气:“连你都要笑话我了。佩儿你知不知道,到了现在我才对那句结婚从来都不两个人的事情深有体会。还记不记得五一放假我去岛城找你玩?那个时候我不是还跟你说我和陆原准备旅行结婚的吗?可这才过了多久?我们全盘的计划,所有的梦想都被他们家的三姑六婆给打败了。你没办法明白她们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那碎碎念的本事简直能上吉尼斯世界大全而且永远不可能有人刷新有人超越!你要是在他们家呆上半天还能耳朵不出毛病,听力不受影响,健健康康地走出来,我请你吃满汉全席外加肯德基全翅套餐。”
佩儿呵呵地笑了:“姐姐你这夸张的手法也能上吉尼斯,而且肯定高居榜首。”
对于佩儿的不理解,庄薇表示非常的不满意:“有本事你来试试?我可拗不过他们家的姑姑婶婶阿姨表嫂,她们几个是如假包换的口如舌簧,说得好像不摆酒就委屈了我似的,天知道摆酒才是真的委屈了我!从现在开始到宴客那天还不够两个月,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安排!可她们算来算去地说不能再推迟了,错过了这个好日子就要等到明年。”
佩儿插嘴道:“原来我们的庄大小姐等不及明年要把自己嫁给出去了哦!”
庄薇怒骂了一句佩儿又泄气似的说道:“唉,随便吧,这遭罪看来是逃不过了。今年也好,明年也罢,反正都要像木偶一样被人摆弄一次。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应酬又怕麻烦的人,可这结婚摆酒就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一件事情了。还有那个结婚请帖,按照规矩呢,我是应该亲自上门给你送过去的,可现在看来没时间跑这一趟了。不过还好你也不是这么讲究的一个人,所以等帖子印好了我就快递给你寄过去。今天时间有限,我就不跟你说了,待会儿还要去影楼选几张婚纱相来放大,选好了照片还要选相框。唉,总之是一大堆琐碎的事情等着我来决定。陆原就像是一个摆设似的,什么都说好。在这些事情上,难道男人的智商真的等于零?”
佩儿笑道:“陆原哪里敢说不好?如果他对你的选择有异议,你不但会说他的智商等于零,还会外加一句审美等于零。”
庄薇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我的小最了解我,干脆我摆酒的那天你来抢亲,我一看到你进来,就立马地把头纱给扔在地上,然后再拉着你往外跑。”
听出了庄薇变得愉快的心情,佩儿也就放了心,她嚷道:“好吧,我就冒着被陆原派出的敢死队抓住我生吞活b的危险,在你摆酒的那天去抢亲不过请记住,千万不要穿高跟鞋。最好是穿那种能让脚底生风的运动鞋,保管陆原跑不过我们。”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在嘻哈中收了线。庄薇要结婚了,陆原是深城人,那么她的婚宴理所当然地设在了深城。深城,离岛城说远不远,可说近却也不近。
快两年了吧?快两年了,两年没有再去过深城,没有再去过那座她抵死也不能忘记的城市。本以为再踏足那座城市会在更久的以后,又或者永远不再回去,却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啊,两年,两年的时间是这样的快,可却又是这样的慢。快到她还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就要去面对,慢到每夜被思念噬咬的时候都想立刻奔上汽车,飞扑到他怀里去寻找那久违的温暖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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