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们是奴隶
所以可以被使唤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在为主人贵族卖命。
他们的地位,甚至不如跑在街上的一条狗
至少,天下之大,狗还能到处走走看看,偶尔捡个剩菜也不会饿死,被人打了还能跑。
奴隶不一样
皇帝很庆幸当初畴言把华雒一起带回了长公主府,也很庆幸当初自己在长公主府里遇见了华雒。
不然她的命运,也许坎坷到无法想象,也许根本活不到现在。
“一日为奴,你万世为奴。”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这是当初找到华雒的时候,皇帝在盛怒之下对她说出来的话。
他还记得当时华雒的表情。
愤怒,悲伤,但更多的是无助。
无助
生而为奴,又不是她的错。
这话,确实是他过分了。
但皇帝不敢说出来,他怕华雒已经淡忘了,自己揭开伤疤反而会对她造成第二次伤害。
这么一想,他确实是个混蛋,敢做不敢当,他的心里瞬间染上了自责。
不仅如此,皇帝的内心充满着迷茫,漫漫前路,还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困难,而他能不能够不负众望,带领整个大燕共渡难关
他是个皇帝,是个夫君,是个阿爹,但他不知道自己做好了哪一个,或者哪一个都没做好
或许天下人大多都是这样子的,迷雾中前行,明明困难,身上万斤重担却还是不放弃,所有的拼命都是为了自己放在内心深处的东西
“陛下陛下?”江弋把手放在皇帝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才喊道“哥?”
“嗯?”皇帝回过神,转过身来看着他。
那声“哥”让他产生了幻觉,好像此时现在月光下的就是畴言,她束着流云髻,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星光。
那该多好
“怎么了?”
江弋无奈地咂咂嘴巴“我说畴言既然是我亲妹,我自然会把她找到平安带回来,但是补石还是要在宁古塔的,毕竟现在龙京还是一片混乱,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他也对补石的流放颇为惋惜,但是没有办法,君王之命大于天,作为臣子只有静观其变。
“好,快去快回,路上躲着点儿叛军。”
没等江弋答复,皇帝就张开手臂紧紧抱着他,“不能没有你了。”
听闻此言,江弋的心里也温暖起来,笑着应道“欸!”
不过江弋走后第六天,噩耗就传来了。
叛军首领给皇帝寄来一封信,是由重伤的狄瑟传来的。
当时他满身是血趴在一头疲倦的老马上,那老马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不过比它先一步的,是强打着精神走了一路,在血光中看到了龙京的城门才安心从马背上翻身摔在地上的狄瑟将军。
信就在他的怀中,用牛皮包着,上面全是血迹,打开后却完好无损,皇帝一打开就愣住了。
那是江弋的玉佩,代表着羽林卫的统领一职,那是当初江戈走后身为胞弟的江弋红着眼睛穿着丧服接过去的,皇帝记得很清楚,他当时举起玉佩,坚定地说“弋在玉在。”
那现在
皇帝颤抖着手指去摸那块玉,谁知还没触碰到它,它自己就化成灰烬了,整个场景显得十分诡异。
大骇之余又急急忙忙打开了那封书信,看到上面的笔迹皇帝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补石
补石当初戍守边疆,和皇帝来信不下百封,他的字迹,皇帝再清楚不过。
不过再定睛一看上面的内容,心又揪了起来。
“吾身奴,名破焰,欲成军,攻向龙京天子下,长戚戚,小人心,四月湖水暖,花败大雁寒,燕赵地,休从前荫蔽,山水相隔,死伤尽无数,破焰大军誓不还,君王多少,血泣安长。”
这是裸的宣战啊!
花败大雁寒大军誓不还血泣安长
皇帝冷笑,口气还不敢动江弋,还想直逼龙京,先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吧
破焰是吧?
又是哪个鼠头蛇尾的贼子,终究是要伏诛剑下的就容你再蹦跶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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