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几天情况越来越糟,原来只是咳嗽,后来就变成了发热发冷,冷热交加,甚至开始说胡话了。

皇帝意识还算清楚的时候再三交代,不许通知华雒,就当是躲着她的。

可是看皇帝现在的情况,谷萱开始有点儿担心了,心里盘算着如果今天皇帝再不好转就告诉华雒,总不能让她一直蒙在鼓里。

“畴言,畴言”

谷萱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抓着皇帝胡乱挥舞的手,“陛下。”

“畴言你不要走”

谷萱心里一酸,“陛下长公主已经走了”

“冷,我冷”

皇帝打了好几个哆嗦,咬着嘴唇,血从嘴角流下来,染在衣襟上。

“陛下陛下,别咬嘴冷啊,冷就盖好被子”

谷萱就像哄赵进一样哄皇帝。

可是骄傲如谷萱,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三月快四月的天,已经没有那么冷了,给他盖了三四层被子他还是觉得冷,他明明额头都在出汗呢

“畴言畴言,宁古塔又冷又偏僻又有很多狼,你小时候被狼追过,你最怕狼了,你怎么办你不要去”

“那头狼比你还要高还要大,要不是父皇发现了你就你就死定了你现在干嘛要走”

“他他有什么好冷冷啊要你跟着走”

“你回来我就当你没说过那些话咱们好好过等再过几年我我给你选个好夫婿好好不好”

眼泪终于决堤,谷萱帮皇帝擦去额头的汗水,终于转身去找华雒。

等华雒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把身上的被子踢开了,嘴角仍然流着血,脸色发白,一红一白,刺激着人的视觉。

“陛下这样几天了?”

“十天左右,原来只是风寒,后来就越来越严重,陛下吩咐过,不让告诉你,也是他今天说了太多胡话,我怕他”

华雒把被子拉上来盖好了,暗暗叹了口气,“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是心病,我猜是长公主的事情,开了个方子,但但他们不敢说真话,都遮遮掩掩的。”

谷萱扭过头抹了抹眼泪,“他们的意思是,陛下若是熬不过今晚,大概”

被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华雒红着眼睛咬了咬牙,“萱姐姐,若是陛下今晚没有那我就写下懿旨,立进儿为太子。”

“华雒!”

华雒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有得选择了。”

谷萱在屋里着急地绕了几圈,终于还是停下来,“好我去煎药,你陪陪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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