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无人说话,只有弓弦不断地被绷紧的声音,长弓拉得圆满,发出“咯吱”的闷响,好像已经绷不住了。

宋志行脸色巨变,犹如一张白纸。因为他看到前方刀盾之后,一支支搭在弓箭上的箭头,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金光。

左兴国有些犹豫,他回头见按察使大人面沉如水,便有了决定,右手握拳猛的一举,然后重重放下。

“放——”

弓弦震动在空气中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一支支长箭在力量的作用下升到天空,然后像雨点一般重重地落了下去。

三、五十步的距离转瞬即逝,连绵不绝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当然更多的是发出一声闷响,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只有喷薄而出的血水像众人展示着他们的成果。

宋志行一把铁环大刀抡得密不透风,但面对的箭支太多了,一支一支的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左手、身上、腿上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已经感觉不到痛苦,望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他开始绝望地低吼起来。

“我宋志行——战死于此。”

“杀!”

“哼,成全你。”

左兴国右手一挥,长枪成林,齐齐地朝着宋志行刺去。

“噗刺——”

锋利的长枪撕开表面的皮肤,撞断了骨头,直直地钻进了身体,然后一个枪头从背后钻出。

宋志行绝望的低下了头去,被那杆长枪撑起,一动不动,没有了任何声息。

一声、两声......

接连不断的闷响,一支支长枪刺去。李全听在耳中,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绝望。就算都军司的所有人都冲了过来,也是这个下场,何况只有宋志行一人?

“停下吧。”

李革望着广场上躺着的几十具尸体,终于让箭雨停了下来,他脸上无悲无喜,只有对乱臣贼子的憎恨。

“死有余辜......”

他摇了摇头,像是失去了兴致一样,转身离去。立在他身后的左兴国略微看了李全两眼,随机也带着人跟了上去。

“呵,徐福你们一家的仇,我帮你报了。”

李全微微一叹。

眼前,宋志行的尸体被人连带着长枪一起砸向地面,精美的头盔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然后无力地摔打在地面之上,弹跳两下后,跌落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都军司指挥使宋志行——身死!

潍州城内的铁幕终于被李全彻底敲碎,重新露出了蔚蓝的天空。

李全仰头一笑,背负着双手,也向着州衙走去。

今日还有一场审判要看呢,至于身后那些投降的军卒,等待他们的多半也是一死,侥幸不死的也要发配到边境去,永生也回不了家里。

伴着李全远去的身影,持续一个半月的劫掠盐课之案终于彻底了结。

五日后,此案审判结束。由于主犯宋志行已死,从犯沈利、其侄子沈言、一众军辖、巡捕或绞或斩,无一幸存。

一时间,菜市口中血流如水,西瓜满地,被判死刑之人为历年之最。

除按察使李革之外,还有其他各级官员前来观刑,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这就是李革就任安擦转运使的第一把火,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一路官员,反了罪被我逮到就是这个下场。

七日后,菜市口的血光还没有洗净,南宋使团便在泰宁军的护送下,抵达了潍州城,他们休息两日过后,将会在这里坐船北上,直达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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