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面,火光还未彻底消失下去,漫天的黑烟很远都能看见。
不过火势基本已经控制了下来,被火焰烧过的仓库只留下满地的黑灰,给人一种狼藉之感。码头前边的海面上,熊熊燃烧着的船只已经分崩离析,大半都已沉入海底,只有些许残骸还漂泊在水面之上。
周围的几艘挂着州衙旗帜的官船,正以这些残骸为中心,从水底打捞着什么东西,被抛出的渔网,在水面上荡起阵阵的涟漪,激起的水浪反射着斑斑点点的火光。
离这不远的地方,有老者披着单衣伫立在堤岸之上,沉着脸望着这一幕。海边风大,他那花白的发丝在空中飞舞,但他那坚挺的身躯没有丝毫动摇。
“大人,海边风大,咋们还是先回去吧。”
左兴国握住腰间的佩刀,同样抬头望着那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咋们的这位小判官真是不一般啊。”
夜风吹来,将对面的焦糊味道传了过来,李革长出了口气。潍州刺史衙门突如其来的行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对于其中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想必是很复杂的,又要调虎离山,还要封锁城门搜查黄金,恐怕不是那么好做。
之前都军司出城的事一传来,他就闻到了其中的味道。果不其然,太阳才刚落山,码头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将他这个年迈老人从睡梦中喊醒了过来。
不过看样子,刺史衙门这边已经基本将局势控制住,自己的计划倒也用不上了,他紧了紧衣袖,回头望向左兴国。
“泰宁军到哪里了?”
“禀告大人,泰宁军已经出了密州,此时正驻扎在安丘。”
前面的老者不怒自威,平淡的语气,让左兴国低下了头去,微微拱手。
泰宁军收到按擦司的命令后,立即派出了两千军士,昼夜不停地朝着潍州赶去,而最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驻扎在了安丘。而安丘在密州以北、潍州正南,是一处小山丘,里面秘密麻麻的全是林木,是一个遮掩踪迹的好地方。
安丘吗?李革口中呢喃了句,不过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夜长梦多。想到这里,他又回头朝码头望去。
那边也不断的有声音传了过来,木头的哔啵作响,船桨在水里划过带起的水声,不时有人欢呼喊叫,然后又是望着渔网里的石头齐齐一叹,在火光的映衬之下犹如一场庆祝的盛宴。
不过这时也有人骑着马往外走了,身后跟着的马车上拉着一个个的木箱,车旁还有穿着甲胄的差役拿刀护着。
“给泰宁军传令,明日午时,我要在城门前看到他们......过时不到者,军法处置!”
“是,我这就派人去。”
“嗯,去吧。”
这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李革看了一眼那些远去的马车,一摆手,转身潇洒离去。
此事也该结束了!
夜半三更,潍州刺史府的信使还在路上的时候,一只信鸽已经从他头上飞过,扑腾着翅膀,径直朝着安丘的方向飞去。
......
天色昏暗,淡淡地月光被高耸的树木给遮挡住了。但树林中却格外明亮,还能听到窸窣的声响,伴着林间的杜鹃啼叫之声,十分的静谧和谐。
将目光扫视过去,能看到地上燃放这篝火,木头炸裂崩开的火星在空中一闪而逝。身披甲胄的军卒正围着火堆取暖,抱着膝盖,默默无言地坐着。
这几天赶路太过劳累,一个个都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不过精神异常充沛的人也是有的,其中一个军士摊着手在火上烤了烤,接着抬起头,开口朝着一旁问去。
“虞侯,咋们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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