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你的情况,这是一种创伤性失忆,比如一场车祸,或者一个意外的事件,对过去的一切都丧失了记忆,这叫做逆向失忆。”
“医生,我还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个不好说,你发生车祸已经过去五年了,不是短暂性失忆,在医学上是属于永久性的,但如果你心中有一些重要的人和事,你经历了一些曾经熟悉的场景,也会触发过往朦胧的记忆,或者通过梦境反射出来,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去找熟悉的人打听打听,最好是让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把过去的事情讲给你听,这对你恢复记忆是有帮助的……”
从脑科医院走出来,雪阳的目光变得执着而坚毅。
真正的执着,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而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雪阳就是一个执着的人,他有执着的理由。
如果下一次对局失败了,他余下的日子越来越少,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他这个人。
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上,度过了22个春夏秋冬,没有爱过,没有恨过,这就是一个如行尸走肉般悲哀的人生。
就算那个女生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雪阳曾经深爱过她,这段回忆有着填补人生的意义。
可是,从哪里找起呢?
这五年的宅男生活,让雪阳连个想打听的人都没有。
时间不任然,但一个月也快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雪阳对过去的记忆几乎没什么进展,最后几经周折,他找到了曾经撞他的肇事司机。
肇事司机名叫陈东升,是跑物流运输的,当年事故发生后,该赔的钱也赔了,该承担的责任也承担了,他都快忘了这件事儿。
而且他负的是次要责任,所以雪阳找到他们物流公司的时候,陈东升觉得很突然。
“陈哥,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当年我出车祸时的具体情形。”雪阳诚恳地说,他摸出一包中华烟塞进陈东升手里。
陈东升没有去接那包香烟,直截了当地说,“你被撞是因为,你横穿马路不看信号灯,我赔钱,是因为出于人道主义,比较倒霉。”
雪阳又取出1万块钱塞给他,但陈东升同样不肯接受,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忘了,我这还有活儿,失陪了。”
你又不是国家优秀干部。
给烟不要。
给钱也不要。
这就耐人寻味了。
没错,他一定知道什么。
雪阳忙追上去,急切地说,“陈哥,你等一下,因为那场事故,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现在得了癌症,活不了几天了,我不想自己的人生这么空空荡荡的结束。”
陈东升听后脸上有些动容,纠结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说,“当年我开车到滨河公园的时候,也就点根儿烟的工夫,一抬头就看见你横穿马路,我摁喇叭你也没反应,然后从旁边跑出来一个女生,把你给抱住了,我当时刹车都踩冒烟儿了,之后就把你们俩撞了。”
“女生,还有一个女生是吗?”雪阳忙问。
作为事故的另一方责任人,陈东升肯定知道另一个事故人的情况,他脸上的表情很纠结,“那个丫头,后来变成植物人了,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雪阳听得心里一紧,“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
“我只能告诉你,她家里非常有钱,是一个集团公司老总的千金,我收了人家的钱,她家人不希望你再见到她,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司机拍拍雪阳的肩膀,钻进了货车的驾驶室。
·——分——·——割——·——线——·
雪阳回想着陈东升的话,仿佛所有的关节都被人栓上了银亮的丝线,像个木偶一样地被人拉扯着关节,僵尸般地开阖,在街上朝前行走。
孤独的青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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