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语气不好，多少都带着些冷漠。
李建云制止：“月月！”
“我就知道，你们是嫌弃我。”
刘晓萍坐下来，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也对，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人是不嫌弃的，呵呵……”
李胧月没说话。
刘晓萍转头看向李建云，云淡风轻，“叔，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和你女儿聊聊，当年的事情，我们好像还没说个清楚。”
李建云自然是不放心女儿在这儿的。
李胧月笑了，“要和我说清楚？行啊。”
她挥了挥手，“爸，你先出去吧，我想听听，她想和我说什么。”
李建云严肃几分，“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
李胧月转头看他，眼神淡然，“难道你还担心晓萍会伤害我？你放心吧，她不会的。”
就算是会，她一个修仙的，还不能搞定？
李建云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出去。
刘晓萍看着他出去，吐出一个烟圈，笑了声，“你看看，你一个后爹都这么疼你，你这辈子，肯定被不少人宠着吧？”
李胧月没吭声，就算是事实，那又怎么样？
刘晓萍叹息，“不像我，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她轻飘飘的态度，倒是让李胧月缓和下来，拉了一张椅子，用纸巾擦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
不是她装腔作势。
而是这屋子，太脏了。
“我小的时候就羡慕你。”
刘晓萍看向她，眼神很空，像是在回忆，“那个时候，你是李家最漂亮的孩子，咱们村子里，谁都喜欢你，可惜那个时候，你总跟在我身后叫我姐姐，我原本不想害你，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祟，竟然会把你推下河。”
李胧月默默看着她。
刘晓萍笑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后来吧，看你变丑又不被喜欢，我多少都是幸灾乐祸的，我以为这样我就能不会拿来和你比较，但是没想到，你很快就到了县城，又上了县城的学校……”
她摇头：“我从来都没发觉，有个人对我的影响竟然这么大，我从小呢，父母没教我什么大道理，我那妈，也是一直宠着我，我一直都觉得，我看不惯的人，处理掉了就好，但是没想到啊……”
她一阵唏嘘，“你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干了什么？”
李胧月一动不动，刘晓萍嗤笑，“我被学校开除，我妈跟的那个男人嫌我们丢人，我妈还让我去伺候他，你没想到吧，我第一个男人，是被我妈逼着，伺候我的继父……”
这……
李胧月是真的没想到。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李培京，也怪我瞎了眼，喜欢他，却又不知道怎么挽留，最后呢，我这个破败身子，也不配得到他，只能到其他城市，这么一路走了过来。”
“从一天伺候几个男人，到一段时间伺候一个男人，我以为我终于要轻松了，没想到，竟然特么得病了……”
她“哈哈”大笑，眼泪滑落，烟也忘了抽，“当我知道，那种病只有等死的时候，我就看淡了。真的，我对什么都看淡了，不过，我唯一不能看淡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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