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没了灯火照耀更是显得深邃。
大雨渐渐变小,余衍珂细细感知着四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前那个人似乎真的离开了。
但他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实在是劣势方,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
而且余衍珂心中其实有一个疑问,后面出手的那人明显比之前那人强了一大截,但他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不一样,就像是一个人,可是无论实力,性格都截然不同。
虽然他认为前后分明是两个人,但又不敢肯定。
最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则是那个跟他不相上下的人说的话,什么再有一次又要取他性命,什么听说他很强就专门来看看之类。
这些话说实在的,余衍珂并不是很明白。
不过他倒也不是太在意,毕竟对方在他手上也并不能讨到什么好处。
等到天光大亮,余衍珂才微微放松了一下。
外面还在下着蒙蒙细雨,润物无声。
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家伙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余衍珂没去理他,一夜没怎么休息好,他那里还有精力去管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而那个家伙也只是艰难的坐起身子,然后将他的长枪握住,倚靠在墙上,微微喘息着。
那模样看来对余衍珂很是戒备。
只是余衍珂见状倒有些起了几分调侃意,本来他都懒得理这家伙。
微微嘲讽道:“你可知道我救了你一命?”
那家伙怔了一下,记起来自己昏迷前确实看到这人,而眼下自己确实安好,也变相证明了这人确实保了自己一命。
想了想,他神色变化几番,最后才张口欲言,只是被余衍珂摆手止住。
余衍珂嗤笑着说道:“我保你一命并不是为了听你说声什么感谢之类的话,这些话不痛不痒,我也不大喜欢听,所以你不用这样纠结。”
那人听到余衍珂这样说,脸色变得有些羞愧起来,然后,他看着余衍珂,很认真的说道:“抱歉,因为实在是昨夜无端遭难,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所以对外人有些防备。不过在下也不是那种不知报恩之徒,阁下救命之恩定当相报。”
余衍珂与他对视着,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却只看到了满眼的真诚,他心里颇有些好笑的说道:“不必,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能给的,我也不需要。”
那人闻言,顿时急道:“恩人尽可说出想要什么,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一定不会含糊!”
“你叫什么名字?”
余衍珂没有去管他说的话,只是换了个话题。
笑话,余衍珂还能贪图个什么?钱财?也许他幼时对钱财看得很重,但现在,四海何处不为家,钱财的需求对于他来说就淡了许多。
最主要的还是余衍珂
认为自己也没做什么事儿,只是觉得有些看不过眼所以顺手帮衬了他一下。
如果这样子便向人索要报酬的话,余衍珂自己心里其实过不了那个关。
再说,余衍珂主动说自己救了他一命,不过只是看那家伙一脸防备所以故意说出来调侃的,倒没有真就想凭这得到点啥。
“在下名叫.........薛定北。”那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坦诚相待。
余衍珂听完他的话,颇为惊讶。
眼前这人就是薛定北?
薛定北何许人也?昨天余衍珂可才听说这家伙的名号。
大将军薛璞的次子,而那位现在还蹲守皇宫大门的薛定平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薛定北这个家伙可一点不比他兄长薛定平名声弱,只不过,一个被誉为帝国百年不世出的天才,人称银枪小霸王,而另一个则被唤作三千青楼女子的梦中的情郎,床帷中的厮杀汉,在京都大纨绔中坐上了个头把交椅,被市井中人唤作海练金枪不倒王。
薛定北这人可是风流得紧。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大将军薛璞并没有怎么约束这家伙,一直放任他野蛮成长,但前些年这家伙突然就离开了京都,带着三个老仆,一杆红缨长枪,头也不回。
眼下,应该是这家伙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京都,只是不知道又是为什么,居然惹得刺客袭杀,甚至胆气足到敢在天子眼皮底下行凶。
余衍珂神情颇为古怪的盯着薛定北。
而薛定北见他这神情就知道又是一个知道自己花名的人儿,顿时脸皮微微发红起来。
他这老处男般的羞涩表情倒是把余衍珂逗乐了,余衍珂问道:“咋的,挺着一杆长枪与敌人捉对厮杀无数次的大汉也会脸红?”
薛定北尴尬的摆摆手,苦笑道:“都过去了,在下现在是个正经良家。”
对他的回话,余衍珂只是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况且他本来也就是调侃这家伙而已。
“还不知恩人贵姓?”
薛定北顿了顿,语气很是谦恭。
余衍珂笑道:“姓余,当然,你也不用现在问,因为迟早你会记着我的。”
说着,余衍珂瞥了一眼土地庙外的天空。
日上三竿,细雨渐弱,天空一碧如洗,很奇妙的景致。
薛定北在脑海中默默念着余衍珂的话,只觉得好像很霸气,可实际上他啥也没想明白,只知道余衍珂好像要做什么大动作,然后名震天下,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记住眼前这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顺着余衍珂的眼神望过去,一时间默无一言。
“你跟你大哥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余衍珂突然开口问他道。
薛定北想也没想便说道:“大哥待我很好,
我们一直关系不错,只是大哥性子一直比较偏冷,所以旁人看起来好像我们关系一般。”
“听说你当初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在某些事情上跟你大哥有了分歧?”余衍珂想起了昨天那位说书先生说的关于这家伙的事,顿时颇为好奇的求证起来。
听到余衍珂的问题,薛定北神色微变,而后,他苦笑道:“你是听那些人说的吧,我离家其实不是被谁排挤,而是我自己主动离开的,至于我跟大哥的分歧,自然是存在的,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观念不一样吧,但这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嗯........”余衍珂点头应和。
而薛定北说到这儿,就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一样,他颇为神秘的问余衍珂道:“你知道长公主殿下吧?”
余衍珂闻言,眉头微皱,而后便是一挑,倒没有让薛定北觉得有什么异样,余衍珂说道:“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你突然提起长公主殿下是因为有什么秘密吗?”
“秘密没有,不过我跟大哥之间的分歧便是跟长公主有关。”薛定北摇头轻叹,说道:“长公主殿下我曾有幸得见一面,惊为天人,只是当时我便知道,她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染指的,所以一直以来对她都保持着最大的恭敬。”
“但我大哥却是深深迷恋上了她,这实在是..........呵,大概都有自己的命劫吧。”薛定北说着,表情变得落寞起来。
“我劝过大哥,说长公主这样的女人实在不是人间可以拥有的,那是老天爷最最宠爱的人,凡浊岂能沾身,只可惜,大哥不听,甚至从小到大就没有对其他女人假以颜色过。”
“后来你大概也知道,大哥虽然天资过人,但也在长公主的容貌面前折了腰。”
薛定北叹息不已,想来还是觉得薛定平太死脑筋了罢。
对于他的这些絮絮叨叨,余衍珂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庙外。
而薛定北看到余衍珂没有回应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唠唠叨叨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挪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子,被身上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在他倒吸冷气的空档,余衍珂回过神来,看着他这副样子,皱眉道:“你的伤势虽然都不致命,但也挺重,需要及时的治疗。”
薛定北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什么伤没受过?这都是小伤,只不过还真他娘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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