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松认为稳赢了的局却没赢,他有些气急败坏。我懒得理他,也没精力去理他,我的身子虚弱至极,可一苏醒过来,那股热意又在体内积聚,额头渗出汗珠,也不知是疼出的冷汗,还是热出的虚汗。应松见我样子,忽然一笑,道:“身子是不是暖洋洋的,又开始变热啦?”我哼了一声,应松又道:“那位老板娘又白又嫩,有甚么不好?你早早地与她……何至于受这苦楚?”应松脸上神情极是古怪,看见他的神情,我恨不得把我的拳头,重重地送到他的脸上。我无力地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应松笑道:“我打什么算盘不要紧,要解眼儿媚的毒,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死,二是女人。”压低声音又道:“面具人此行,再有三日,必有回音,若他回不来,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机遇难得,过期不候,你可要把握住啦!”我喘了几口气,低声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心法总诀。”应松走到床前,弯下腰来,我一口啐到了他脸上,应松翻手便抽了我一记耳光。
我斜眼瞧他恨不得掐死我又伸不出手来的神情,满意地笑笑,闭上了眼睛。我感到应松站在床边,盯了我半天,然后跺脚出门。我知道应松恨得牙痒痒,不知又憋了什么坏水来整我,躺在床上,竟像作梦一般。外受刺胸之痛折磨,内遭春药之苦煎熬,我只觉自己的躯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唯独那三魂六魄还在游荡,而且极度亢奋。躺不多久,应松又来了,芸草儿跟在他身后,只听应松说道:“芸草儿,你号称邯郸城一十八坊花魁第一,公子爷今日就看看你有什么非凡手段。”芸草儿抿嘴一笑,道:“芸草儿明白。”她不知何时换了衣裙,纱更轻,更柔,也更透,只见她螓首微仰,脸上神情迷迷离离,似乎一伸手便可揽她入怀,折腰垂首之际双眸顾盼流转,浅浅一笑又仿佛变成月宫仙子,清寒高远令人不敢直视,玉臂抬处,轻纱曼舞,却见右足点地,左足微抬半弓,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拧,原地缓缓转了个圈,轻纱无风自飘,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一个旋转之间,身上幽香便弥漫了整间屋子。我不由自主地盯着她,她舞步到何处,我的眼光也跟到何处,似乎连眼都忘记了眨。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像要炸裂,那奔腾澎湃的血液好像要从毛发中喷涌而出,身体虚弱至极,某地却坚硬至极,忽然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血。
应松冷眼旁观,冷冷说道:“说出来,说出来我就让芸草儿从了你。”我喘息着道:“除非放了我与苏小蝶,否则你休想!”应松道:“毒留体内不可过日,现已过十个时辰。”我想打个哈哈,却只干咳了几声,又带了些血出来,道:“我正盼着这两个时辰赶紧过去呢。”应松见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恨恨地道:“三日,让你再苟活三日,最多三日!”说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道:“芸草儿我给你留下了,你瞧着办,到了时辰,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走到门口,忽又回头道:“我上辈子是欠了你钱,还是抢了你女人?对你比亲儿子还亲?好好地用药,好好地活着,时日不多啦!”哐当一声大响,应松把怒火全撒在了门上。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热气球,热气球里有热浪翻涌,一浪接一浪的翻涌,每涌起一浪气球便鼓胀一圈,此时几乎已到了临界线,再翻得两浪,气球便要爆。我眼中充满了血丝,两只手掌也变得红肿异常,眼光迷离之中,瞧见芸草儿缓步向我走来,她独有的体香,随着她缓慢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荡人心魄。此时的我,已然九分为魔,只余一分是佛,心中恨不得立马剥光她的衣衫,口中却道:“你……别过来,你该知道我中的什么毒……”
这件事过去很久之后,我每每想起,总忍不住的大骂自己虚伪,一肚子的腌臜,却又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每每这般大骂自己的同时,也曾为自己开脱,不管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自己从来不曾接触过女人,尤其是芸草儿这般的女人,更是想都不敢想,所以尽管心中十万分的愿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胆量。在当时被眼儿媚操控的我的眼中,她是一个女人,一个似乎青涩又似乎熟透了的女人,一个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你抱入怀中,却又似乎你即便抱她入怀,你仍会有你连她的衣角都触碰不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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