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万两千一百五,十四万两千一百五第一次,十四万两千一百五第二次……”拍卖师连叫两次,手里的拍卖槌举到一半,停下,笑道,“我们看看,又有人举牌了。”看了看那价格,读道:“三十万!”
畅畅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举牌的是楼上包厢的秦掬月。
应该说,秦掬月在艺术品投资圈子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她这一下加了上一个竞价的一倍还多,顿时在场内激起一阵反应,许多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三十二万。”另一家圈内较大的艺术品投资商大约这番观望下来,猜到了今天的某些猫腻,也果断加入了竞拍。
“三十五万。”再次有人竞拍,畅畅和陆杨一起看过去,不是画商,应该是某个书画界的私人收藏家。
看,并不是所有人都眼瞎。
排除李邱蓓前边拍卖带来的影响,如果单论拍卖价,能拍出三十几万,畅畅便觉得也算是对她作品的肯定了。
毕竟,大家都是新人,画家看的永远是名气,有名气才有钱。
“畅畅你看,很多人眼睛都不瞎。”陆杨拍拍畅畅的背,笑笑。
然后价格竞拍到三十八万六千,拍卖师再次报价:“三十八万六第一次,三十八万六第二次……”
这时候再次有人举牌。拍卖师举着槌看过去,顿时脸色有些惊讶,大声报价道:“八十万!”
现场嗡的一声,这个价格几乎又加了一倍,不高不低,正好压过了李邱蓓。
今天来参加这场拍卖的人,来之前便知道主要是一些新秀的画作,经验而论,这场拍卖应该是比较平淡的,接连七号、八号两幅作品下来,都还没结束呢,就已经精彩频出,让在场众人不禁心情激荡。
大家纷纷看过去,秦掬月经常参加此类竞拍,自然知道,这位竞拍者身份不明,竞拍举牌是用的代理。
秦掬月略一思索便心里有数,要么是真正懂行和喜爱这幅画的人,要么就是冲着畅畅来的了。
如果冲着畅畅来,就不知道是冲着她隐藏的身份背景,还是冲着她本人了。
嗡嗡嗡一阵议论声滑过全场。这种场面很容易让人兴奋热血,有几家画商和收藏者也有些管不住冲动的手了。这种形势,不参与拍一下,是不是都有点吃亏了?
“八十一万。”秦掬月一咬牙,告诉身边的助理。
“秦姐,这幅画拍到这个价格,已经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了。”助理提醒道。
“拍吧。”秦掬月道,“是比我预想的超出许多,但是这个画亏不了,你继续竞拍,定在九十万。超过九十万,我们也一下子占用这么多现金,几年后就算能大赚,也有些得不偿失了。”
然后价格从八十一万,继续抬到九十万,场内就剩下秦掬月和那位没露面的神秘竞拍者继续出价。其他人应接不暇地看热闹了。
当秦掬月把价格抬到了九十万的时候,神秘竞拍者的代理似乎打手机请示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九十一万。
“秦姐?”助理回头问道。
“算了吧。”秦掬月脸色有些颓然,摇头自嘲笑道,“我当我是个抢得先机的伯乐呢,还是我低估了人家。对方看来志在必得,再这么拍下去对我们也没意义了。”
拍卖师擦了下额头的薄汗,第三次举起手中拍卖槌,声音里透着某种兴奋喊道:“九十一万第一次,九十一万第二次,九十一万……”
“一百八十万!”
这个价格一出,连畅畅自己都差点跳起来。
赶紧看过去,又是个包厢里的神秘竞拍者,另一个,此前居然一直没出价,全场不动如山,也没参与任何竞拍的。
拍卖师脸上表情有些不真实的恍惚,发红兴奋,居然停了下来,环视全场,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一百八十万!一百八十万!还有出价更高的吗?今天的拍卖真是高潮迭起,一百八十万,还有人出价吗?”
神秘竞拍者的代理似乎再次打手机请示了一遍,缓缓举牌,众人睁大眼睛看过去,一百八十五万。
“一百八十五万,一百八十五万!”拍卖师忽然有点像球赛解说员附体似的,异常兴奋的声音喊,“还有人出价吗,一百八十五万第一次……”
畅畅:“……”
脑子有点懵,抓住陆杨的胳膊下意识的掐了一下。
陆杨咧着嘴笑,傻乐呵,被掐了也只当没感觉,反而安抚地拍拍她的小手。
拍卖师扯了一下领带,以一种兴奋过头的表情重重敲下几番举起又几番停住的拍卖槌:
楼上某个包厢里,李邱蓓颓然无力地倒在沙发上,面无血色,指甲已经把手心掐得麻木。
旁边她的父亲则一脸懊恼激动,大有血压冲高的趋势,在不大的包厢里团团转圈,骂道:“妈的,花了那么多钱,费了多少功夫,就这么砸了?”
钱啊,打水漂了。
为了高价一举成名,李邱蓓的画是他们自己出钱拍下的,先不说拍卖的佣金注定贴进去了,还有请人炒作的钱呢?挖坑疏通的钱呢?
本来是要踩着对方出头,结果呢,自家花了一大笔钱,完美地给人家搭了个梯子。
你说一个新人,就算画技好评价高,就算作品收录进了国家美术馆,也不至于第一次参加拍卖就拍出三百万的高价?你说人家这里头有问题?
那好,你李邱蓓也是一个新人,成就画技都比不过人家,不也拍出了七十八万六的高价吗。
“你这才他妈的叫坑爹!老子的钱打水漂倒还好了,老子花钱给人家搭踩脚石了!”李邱蓓的父亲怒气冲冲指着李邱蓓骂道,“你不是说她家里只是有点名望,肯定不会多有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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