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用过早饭出了一身汗黏腻腻地难受一面打着团扇一面便带着丫鬟打算去园子里乘凉。

“这才不到五月就热成这个样子,”凝月心烦气躁地将扇子扇得飞快,“连早饭都用不好,今年最热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正抱怨着只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走了过来还一面走一面回头看也不知那心思在哪里,竟然没看见凝月都走到跟前了还没停住的意思。

“站住!”凝月向那小丫鬟喝道。

小丫鬟正回着头突然听见有人呵斥才惊慌失措地回过来并猛地停住了脚步。

凝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小丫鬟几眼疑惑地说道:“你好像是母亲房里的丫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那丫鬟低着头,吞吞吐吐:“没,没做什么?”

凝月伸长脖子往那丫鬟身后的远方看了一眼,并未看见什么,便又盯着小丫鬟追问:“那你方才不住地回头在看什么?”

小丫鬟更慌,只不住地摇头:“没……没什么?”

凝月见她一问三摇头,便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凝月身边的谷雨抢先道:“这是夫人房里的春分,就是上次被大姑娘罚的那个。”

凝月想起传闻中的那件事,不由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那个扔东西扔了一百次的丫头?”

春分脸上一红,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恨凝洛恨得要死,却又毫无办法。她只是个命贱的丫鬟,那可是家里的主子。

凝月笑得够了,便又扇着扇子向春分嘲讽道:“怎么?看你一副心虚的样子,这是又去挨罚了?”

那春分本就因为凝月提起挨罚的事而再度升起对凝洛的恨意,如今被凝月嘲笑了一通倒生出了歹毒的心思来。

她一咬牙抬起头来:“二姑娘,我方才看见了了不得的事,还望二姑娘救我!”

说着,她竟“扑通”一声跪在凝月面前。

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拍着心口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求二姑娘做主!”春分一头磕在地上。

凝月见她这个架势,本不想管,可联想到方才那丫头说什么“看见了了不得的事”,便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行了,”凝月制止住春分磕头如捣蒜的动作,“你起来说话。”

春分跪直了身子,眼中含泪:“姑娘不答应为奴婢做主,奴婢不敢起来!”

为了将戏演得真些,她可是豁出去了,额头不知磕破没有,疼得她只想掉眼泪。

“我一个姑娘家,能为你做什么主啊?”凝月也是不肯轻易松口,“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才能知道我做不做得了主啊!”

春分眼泪汪汪地看向凝月:“是……”

凝月见她停住不由着急:“是什么?”

春分垂下眼帘,双手在身前绞着,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是大姑娘的事。”

凝月眼神一亮:“大姑娘的什么事?”

春分闻言向后缩了一下身子:“我不敢说……”

凝月闻言停住摇扇子的手,叉腰道:“你站起来尽管说,便是我不能为你做主也会请母亲为你做主的!”

她想象不出来,凝洛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希望这个丫头别让她失望。

春分低着头暗暗一笑,才又带着胆怯的表情慢慢站起身来。

凝月带着春分走到园子里的凉亭中,又让谷雨看着周围的情况,才坐下来问道:“说吧,你看见了什么?”

“我……我……”

春分故意吞吞吐吐,然后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看见大姑娘和少爷的先生在一起。”

凝月不由坐直了身子:“当真?你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我……”春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看起来像是谨慎行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心虚,“他们倒没做什么,只是奴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到底不敢说的太离谱,唯有将二人的谈话内容加工一番了。

“哦,”凝月都没发现自己心底有些失望,“他们说什么了?”

“我也没听太真切……”春分在心中掂量着话怎么说,怎么给自己留后路,“好像说什么无以为报的。”

凝月皱眉,就听到这么一个词?这根本没法给凝洛一个难堪嘛!

“还有!”春分看出凝月的不满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我还听见那先生对大姑娘说,说什么晚上烦躁,然后大姑娘还让先生仔细身!”

凝月看向春分,眼神里尽是狡黠:“你说的这些……哪里需要我为你做主了?”

春分一愣,眼见话说的太含糊是不能过了凝月这一关,便一狠心道:“我还看见那先生送给大姑娘什么东西,二人公然不说,还私相授受,若他们知道这一切被我看了去,但凡是个要脸的,岂不是要打杀了我好保全他们的名声?”

凝月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丫头把话挑明了这事就好办了:“你放心,他们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在先,你是为了我们林家的名声才告诉了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春分看着凝洛郑重地点点头:“奴婢可全指望二姑娘了!”

凝月一定会将这事告诉杜氏,杜氏再怎么做她就管不着了,她是个下人,拿凝洛没办法,可这家里又不是只有凝洛这一个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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