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亲信兵上前,拉住了几欲发作的吴将军,劝道,“将军,我们是还能抗,可城下那些子弟兵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不如,让他们先回去吧”
城下那些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爷,还有临时被抓来充兵的,不仅是体不行,连心态也是不行的。
“不准换今日谁撤了军法处置”
聂见远终究是听不下去了,高举着手中的令牌,那是从姬风亦手中得来的兵符,雨水的冲刷下,倒是有几分阴沉沉的味道。
“国之将亡了你们还在顾及着那些子弟兵,怕得罪他们身后的势力若是守不住这皇城他们就算活着也是东启的耻辱”
聂见远是个会掐人心的,此话蕴含这内力,传入了这宁城上上下下的将士们耳朵里,倒是让那些萎萎不振的将士们都在大雨中打起了精神。
吴将军见辩驳不过,甩了已经湿透的袖子,转身下了城墙。
那亲信军有些尴尬地朝聂见远行了一礼,随即追吴将军去了。
不过几息,聂见远便看到吴将军已经在城下劝说那些同自己交好的将领们,聂见远冰冷的眸子里多了几许杀意。
大敌当前,最忌内乱。
那些将士们好似被吴将军说动了,纷纷同吴将军上了城楼。
“大人,我们原是三皇子麾下,也算是东启一支精兵,实不该在这里耗费精力,若是病了残了,这大雨也是要了将士们的半条命啊”
说的有几分夸大,却是拿了姬风亦来压了聂见远一头。
“怎么,开始拿三皇子来压本相”
聂见远见这些将领的模样只觉得有几分头疼,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既是本相同那兵符都请不动你们,那边让你们原来的主人来请你们便是了”
一番话倒是让那些将领们有些面面相觑,早就听说姬风亦已经痴傻了,还失踪了,若不是亲眼看到姬风亦傻里傻气的将兵符交给聂见远,他们也是不会相信姬风亦已经痴傻了的。
“来人吶。”
聂见远见他们有些不解,轻笑一声,伸手将脸上的雨水一抹,随即便朝身边的亲信示意,“去东儿街,请三皇子来。”
且不管这三皇子究竟来是不来,这些将领此时倒是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
看着那小厮远去,吴将军冷笑道,“谁都知道三皇子如今痴傻不能自理,聂大人请个傻子来,是要咱们听从傻子的差遣吗”
“吴将军既是不服本相差遣,也不服三殿下差遣,这是要自立门户自成一派换主逼宫”
聂见远冷笑着,连雨水都好似避开了他周身,此时竟是一滴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眼尖的将领似乎也察觉了聂见远此时身边的气场变化,忙拉了一把冲在前头的吴将军,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同聂见远争执。
可那吴将军此时被激怒了,显然是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手中的大刀已经指着聂见远,雨水打在刀刃上,发出了一些清脆的声响。
“你欺人太甚”
“是你不懂审时度势”
聂见远周遭的雨水陡然炸了开来,溅到那吴将军的身上,生生是将他逼退了两步。
周遭的将领们见此,纷纷退了两步,吴将军的功夫他们是知道的,不算差,但也不算好,当初立下的功,也是半条命换来的敌方将领人头。
他额上的疤,就是他立功的证据,却也是他付出的代价。
而聂见远虽是文官,但方才那一下,足矣让他们想起他当初也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一定是聂见远的对手。
吴将军手中的大刀已经蓄势待发,随着那雨水的声音,朝聂见远砍去。
聂见远不紧不慢地闪躲着他的招式,满是雨水的老脸上全是讽刺,“你坐上这个位置,恐怕,靠的是运气。”
“奸相,今日我便替东启除了你这祸害,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吴将军吆喝着,手中的大刀也算是挥舞的滴水不漏,却偏生是让聂见远一一化开了。
其实今日守城的将领们也都是明白的,聂见远是打算将这皇城守住,而后占为己有罢了,只要姬风冥一死,这皇城中便唯有他一人独大。
“无知,愚蠢本相乃是这东启最忠之人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将皇城陷入险地”
“你是人,将士们就不是人了”
吴将军的大刀从聂见远的胸前掠过,险险的在聂见远的衣袍上擦过一道小口子,顿时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若是他真能拿下这奸相,交给姬楚雄或是姬风冥,那么封官加爵,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他将会是姬家皇室的恩人,哪里还需要风里来雨里去,在战场上厮杀
本以为自己会将聂见远拿下之时,却发现聂见远的手掌已经到了自己头顶,方才那掠过的衣袍已经裂开,而吴将军的头盖骨,也已经裂了个彻底。
震惊的眸子已经来不及合上,从头上留下的鲜血漫过眼睛,被雨水冲散,流进了满地的雨水中。
“宰相大人在上,末将定当死守皇城”
余下的将领们见状,忙不迭地慌张下跪,跪在混杂着吴将军鲜血的雨水中,只觉得这阵秋雨,彻骨的寒凉。
“聂大人果然是宝刀未老,轻轻松松就能把吴将军解决了,本殿是在是佩服”
城墙的石梯上,传来有几分戏虐的声音,让跪了满地的将领们都有几分凉意。
这个人的声音和语气,他们都熟悉至极,可在此时出现,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眸子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三殿下卧薪尝胆,终究还是略胜一筹,老臣不敢居功。”
随着聂见远拱手一笑,那油纸伞下雪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城楼上。
眸子里带着睿智和冷冽,那同姬风冥相似的眉眼,却已经没了往日的傻气,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狡猾。
“诸位将领,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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